第二十六章石破天驚隻為正名(2 / 2)

“今晚詩會頭名,怕是張先的一首天仙子,能夠勝上一籌了。”說話的,是金陵文壇前輩高山公。大概也就隻有高山公這樣的大儒,經過權衡之後,才能做出評判說這樣的話。

“怕是喜歡柳永的人不服氣呢。當然,若是此刻,還能有人寫出一首詩詞,能夠勝過張先、柳永,那也不用如此傷腦筋。”

“嗬,除了八百,剛才那幾首江上打漁翁念過的詩詞,怕是很難了。”

“真的嗎?”一個怯怯的聲音,在席間傳出。坐在陳厚顏身邊的白芷晴,美目注視著陳厚顏,心裏掙紮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

如果,先前陳厚顏念的那幾首詩詞,是那個江上打漁翁所作,那麼在水榭邊亭子中,他寫給自己的兩首詞,從口吻上對比,應該算不得那打漁翁的詩詞了,畢竟那兩首詞,大多都是以女子的口吻敘述,這些淺顯的詞意,白芷晴還是知道的。那麼,如此一來,那兩首詞,應該就是陳厚顏所寫。

白芷晴並不是想著要替陳厚顏出風頭,全然是先前那三首詩詞傳入詩會,讓許多人嘲笑陳厚顏拿別人寫過的詩詞,以此抨擊他品性不端諸多不好聽的話語,讓白芷晴心裏不舒服。

“白姑娘如何有此一問?”

白芷晴看了看陳厚顏,她放在桌子下的小手緊緊握|住。不管了,就算陳厚顏等會兒罵她,她也要為這個書生,為別人剛才譏諷他借詩詞一事,作證明。

“小女子這兒,也有一首詞,想讓諸位前輩,給評價一番!”

“嗯?芷晴姑娘也會寫詞。”

“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嗬,不知道芷晴姑娘,你要寫什麼?”

白芷晴突然仰起頭,在座的都是文壇大儒,自然分辨得出,一個人自然不會用兩種不同的語氣寫詞,白芷晴敢打賭,陳厚顏給她寫的詞,絕對是他自己寫的。而不是那個江上打漁翁的。

“芷晴可沒有文采。”淡淡笑著,白芷晴拿過旁邊的紙筆。

在一旁陳厚顏的苦笑中,筆尖落在紙上。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才寫下這兩句,席間坐著的諸位老頭,看過之後,大多站起身來。

秦老一言不發,徐雲亭看著白芷晴筆下那一段話,竟然再也不肯挪開眼光。明道公和高山公二人原本嗬嗬笑著,突然間收起了笑容。詩詞一道,講究的是意境,他們自然看得出,這首詞起句便不尋常,一連用七組疊詞。

筆尖觸碰在紙上,白芷晴那娟秀的小字,此刻放佛有魔力那般,硬生生將周圍的眼光,聚攏在筆下。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周圍不時有聲音傳來,這聲音,就像雜音讓人不舒服。坐在一旁的歸期光,眼光落在白芷晴筆下的紙上,隨意地說了聲:“安靜!”周圍那些還在討論的才子書生,大多閉上了嘴,然後齊齊看著主宴席處。

傳世的佳作,絕對是傳世佳作。能親自觀看白芷晴一句句寫出來的眾位老頭,本就是詩詞方麵研究頗深的大儒。眼觀這首詞,不但在填詞方麵出眾,即使在詩賦曲也絕無僅有。這七組疊詞朗讀起來,便有一種重重疊疊百轉千回的感覺。如同一個深閨女子反複吟唱,徘徊低迷,婉轉淒楚,讓旁客聽到一個傷心之極的人在低聲傾訴。

“這.......!”秦老、徐老二人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這.....如此絕句!”目光,在這一刻,被紙上寫下來的詩詞,完全吸引。眾位老頭心中全都在嘀咕這句話。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筆落,再回頭,已看見周圍竟是沉思的眼光。白芷晴不驚不寵,神色平靜,因為她隻想為陳厚顏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