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語墨此刻一身酸疼,剛蘇醒便發現自己躺在雜亂的枯草上。
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四周一片蕭殺,這冰冷的氣氛頓時讓她清醒了不少。
作為一名合格的特種軍人,石語墨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一隻手淩厲迅速的撤下身上一塊滑柔的絲綢布,裹住膝蓋留血的部位,再將最外層華美而沉重的套衣拖下扔在一旁,支起身來到河邊清洗身上其餘明顯是被掛傷的小傷口,河水清澈見底,借著月光,便能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倒影。
波光粼粼的水麵映著一張絕美的容顏,此刻因著身上頗重的傷勢,那張精美的臉蛋顯得蒼白憔悴。
語墨蹙起秀眉,分析起自醒來便發現的種種異像:
身體是自己的,無論是臉還是身體各部位的柔軟度及延展性,可包裹在身的衣物自己卻一樣都沒有見過,這三年被國家調派至中東戰區,石語墨身上的特種勁旅軍裝一天不曾換下,這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其次,在昏迷之前,自己千真萬確身處炮彈轟鳴的前線,而這裏,土質不同,地形不同,河水清澈見底,於戰地不遠處的河水的渾濁不堪渾然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手輕拂水麵,語墨忽然渾身一震,那雙仿佛總是洞悉一切的明眸對著那隻剛剛拂過水麵的手意外的瞪的渾圓,一個特種軍人,隻要在徹底鎮靜下來後,便能清楚發現自己身上任何一處細微的改變,即使是在常人連行走都有些困難,光芒微弱的夜晚。
這具身體似自己,然非自己!
語墨自15從軍以來,近十年內大腦第一次如此長時間短路,那隻令她震驚的手,白嫩柔滑,好似剛剛剝殼的雞蛋,就連5年前被刺刀深刺入骨的刀疤,此刻竟匪夷所思的消失不見!
一向靈活敏捷的大腦,第一次不能將自己收集到的種種信息拚接組合再推測最後得出結論,她不能。
這種情況太過詭異!
而此時,一道劃破長天的聲音朝語墨這邊劈頭炸響:“發現她啦,在這兒,他奶奶的,給老子追!”
語墨眯起好看的眸子,眼神如一頭獵鷹,尖銳的盯著那個聲源,當下反應到他們是衝著她來的,身形瞬間離開岸邊,如鬼魅般竄進叢林中。躲入其中緊貼樹杆窺伺隨後追來的那夥人。
火把刹時照亮了河岸四周,盡管依舊不能穿透密密麻麻的叢林,沒有草木遮擋的地方,此刻卻一覽無餘的顯露了出來,河邊不遠處的枯草堆上,攤著一件紅的刺眼的綾羅綢緞質地的外套。
那火人舉著火把開始四處查尋。
河邊的水漬還在,人卻已經不知何處。
發現這個事實後,一幹人等氣急敗壞的朝著那件可憐的絲綢外套踹家,罵罵咧咧,聲音不絕於耳。
“他媽的,這小婊子,沒想到人長的嬌小,腿卻那麼長,害的兄弟們追這麼久追到這破山上來,身上到處掛彩,人卻跑丟了,老子這還是第一次吃這麼大虧,真他媽咽不下這口氣,石大,咱們繼續追,追到看把那小婊子往死裏打一頓,讓兄弟們輪番上一遍,老子就不信她還能這麼野。”說話之人擄袖掄拳,臉氣的紫紅,粗俗醜陋的麵孔作出一副絕不善罷甘休的神情。
黑暗處的石語墨譏誚的揚起嘴角:就憑你們!
那個叫石大的人神色頗為奇怪,較其他一幹人等聲音顯得低沉,一雙昭子精明的探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異像後,這才怒視著剛剛說話的那個漢子:給我閉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那個人是你們能動的嗎,上頭的人若是知曉,別說明天的太陽,今晚的月亮都難保你能看到底。
“石大,我這……不是說說嗎,那小妮子太嘔人啦。”
“哼,一群沒用的雜碎,連個人都看不住,死了到還幹淨,現在還連累了我,要是可以,把你們千刀萬剮的不為過!”
“那……現在怎麼向上麵交代?”那漢子聽被石大一候,氣焰頓時萎靡不少,戰戰兢兢的問道。
“領罪!”
那漢子一聽,雙腿立刻顫顫抖抖,哇的便叫到:“饒命啊,石大,我這替著你打雜也隻是為了拿點小錢沒別的,這事情砸了怪我,可你不說我們隻需聽你吩咐就成,不用和上頭的打交道。那陳三和上頭人見了次麵,就落了個殘廢,人不到三天就死了,石大,我不想便成他那樣啊……”
石大冷哼一聲,這麼重要的人都給你弄丟了,還妄想置身事外,真是白日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