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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會合了早已等候在樓下的潘海,徑直向市林業局駛去。
“局長,沒事兒了吧?”潘海看著司馬稍微有點落寞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昨天在來的路上,司馬倒也沒有太多的隱瞞,把整個事情大致的經過跟他聊過。
這讓潘海終於意識到,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即便是司馬這樣極其灑脫的人,也概莫能外。
其實真說起來,他跟司馬接觸並不特別多。在他眼睛裏司馬的形象很簡單,就是個聰明能幹的天生樂天派,大事兒小事兒都不會往心裏去。
現在他才知道,司馬也有苦逼的時候,甚至比他當初的遭遇還要過分的多——他隻是被人搶走了一個並不值得珍惜的女人而已,而司馬這兒,分分鍾可是要命的。
司馬搖了搖頭,他對於自己的處境並不擔心,或者說擔心也沒有用,司馬一般不願意為這種無奈的情況浪費太多精神。
這事兒比他著急的大有人在,都用不著自己現身說法,銅山市委、省公安廳、銅山市局的一幹人等,就會火急火燎的把事情解決了。
他現在情緒不太好,主要是在見了那母子三人之後多了些感慨。
一直以來,無論是在東南亞,或者回國以後,司馬的生活圈子,其實距離普通人就蠻遠的。
這幾個月在五塘和丹蘆的經曆,讓他切身體會到了一些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但他卻始終很難融入其中,深入的去體會,頂多也就是感受到一些流於表麵的東西。
這母子三人的遭遇,讓他真正感受到了那種生活的不易,生存的艱辛。
不管張成柱做了什麼,他確實是家裏的頂梁柱定海針。沒有了他,這母子三人對於未來,可以說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念,失去了希望,隻剩下迷茫與無助。
就算有了自己給的那些錢,讓她們在物質上不虞匱乏,但是她們對於生活的信心,可能依然無比的脆弱。他們之所以始終不願意麵對真相,正是在這種迷茫的驅使下,下意識的想為自己已經失去的未來和希望,找到一個說法。
司馬突然問道,“潘海,當初被發配到林場,你為什麼能堅持下來?”
這個問題很突然,潘海愣了一下,然後很快也變成了一臉的苦笑。
那段噩夢般的日子,他確實不願意回首,即便那已經完全成為了過眼雲煙。但是問這個問題的人是司馬,這讓他無法拒絕,感概的說,“應該是為了父母吧,再就是想看看能否有一天找於帆報仇。”
“嗬嗬,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問題。”潘海的回答讓司馬的心情一下子豁然開朗。
是啊,從某種角度上說,給他們一個具體的仇恨對象,比如說自己,對他們堅持生活的信念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雖然這個想法很有些悖論的意味,但是……有希望總是好事情。
那麼……自己做的應該沒有錯。也許……自己是不是還應該偶爾祈禱一下——讓仇恨來的更猛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