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暉點了點頭,“那趙記者現在把我叫過來,是想……了解案情的真相?”
出乎他的意料,趙晚晴搖了搖頭,還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相我已經了解,而且絕對比你想象的還要多。現在我更想了解的是,唐局長你準備如何善後。”
唐宇暉一下子直起了身子,趙晚晴的回答讓他大吃一驚。這個年輕女記者的能量之大,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這個案子目前在銅山幾乎是個禁忌。不要說記者,就算親戚朋友問起來,幾乎所有的知情者對此也都是諱莫如深、三緘其口。但這個女記者卻能在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就說自己已經掌握了真相,確實讓他非常意外。
不過趙晚晴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苦笑不已——這算是運氣嗎?難道這些天一直倒黴的自己和銅山市局開始轉運了?
“司馬是我先生和我最好的朋友之一,這個案子我從頭到尾都在關注著,知道真相並不奇怪。但據我所知,無論是銅山市,還是省廳,都對這個案子下了封口令,唐局長你下午當著那麼多人公開表態,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唐宇暉很快恢複了鎮定,趙晚晴的身份無論從哪個角度說,對自己都有利無害。
他正容道,“張成柱確實有罪,但他的家人是無辜的,對於他們的要求,給出一個正麵的回應,無論對案件本身,還是從人道的角度,都是必須的。我們之前做的不夠徹底,我隻是把缺失的這一環給補上而已,雖然有些晚,但比什麼都不做要強一些。”
“關於封口令……雖然那名毒販殺手的存在不方便公諸於世,但關於張成柱的案情,我認為沒有什麼好保密的……”
趙晚晴看著唐宇暉的眼睛,有點不客氣的說道,“這個我能理解。但是在現在的輿論環境下,你是否考慮過,你這樣做,可能會衍生出其他一些問題。比如事情公開之後,司馬的身份,可能給他所帶來的困擾?以及他是否存在防衛過當的情形?”
“你難道沒有想到,雖然你的表態提到了司馬是無辜的,可你在給這母子三人答案的同時,在事實上又把司馬推上了風頭浪尖嗎?”
趙晚晴看了看有些陷入思考的唐宇暉,繼續說道,“請原諒,我不僅是一個記者,同時也是司馬的朋友。你我都清楚,可以說,司馬才是這個案子裏,從頭到尾最無辜的一個。甚至案發後,他在貴局所遭受到了長時間不公正的待遇,到現在為止,銅山市也並未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交代。”
“但是,即便這樣,他依然沒有說過任何對貴局不利的話,自己扛下了所有的委屈……可現在隨著這個事情的發生,他所要麵臨的境況,有極大的可能,將會進一步惡化,他幾乎要淪落到有苦難言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