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司馬坐在現場,恐怕已經開始鼓掌了。
不得不說,這位滕震副局長確實是個人才。在講述案情的時候音容並茂,繪聲繪色,搭配著他帶著些磁性的嗓音,感染力非常的強。一個本來莫須有的事情,幾乎被他給解釋到了嚴絲合縫,確實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可是,“幾乎”嚴絲合縫,並不是真的嚴絲合縫。這個故事裏麵,始終存在著一個非常大的漏洞,司馬本人在訊問過程中也曾不止一次的提到,但從來沒有得到過正麵回應——你們怎麼就那麼肯定,張成柱一定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殺手?
但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這個問題。
也許,在他們看來,張成柱非常簡單的社會關係,就足以說明他的安分守己。
你說他是殺手,行!你自己舉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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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一陣淒厲的哭聲,突然從會議室外的走廊裏傳來,同時還伴隨著許多人慌亂的腳步聲。姚廣利眉頭一皺,看向了張揚。
張揚苦笑著解釋道,“張成柱的家屬……從昨天接到通知後,就跑來開始鬧了。我讓人安排她去了賓館,不知道今天怎麼又跑過來了。”
姚廣利的眉頭很快的鬆開了,他點了點頭,一擺手,說道,“哦!那一起出去看看吧。”
說罷,自己首先站起來向會議室外走去。
……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正跪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嘴裏還在不停的喊著“冤枉”,兩個男孩兒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婦女的身後,幾個文職女警員努力想將她扶起來。
她看見會議室的門打開,走出了一群領導模樣的人,就奮力撥開幾位女警的手,猛的撲了過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著說道,“領導啊!我家老張死的冤啊~~~~~你們可一定不能放過凶手啊!”
兩個男孩兒看見母親跪下來,也趕緊跑上來跪在母親身後,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使勁的磕起了頭……
姚廣利趕上一步,扶起張成柱的家屬,溫言勸慰道,“這位女士,案子我們還在調查,一定會給死者一個說法的。”
姚廣利溫和的態度,讓張成柱的妻子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她緊緊拉著姚廣利的手,不再有什麼言語,隻是兩眼含淚,癡癡的望著這位看起來很有地位的領導,希望他能夠給自己冤死的丈夫報仇雪恨。
安撫了半天,張成柱的家屬終於在女警的攙扶下離開了市公安局。
幾個人又回到會議室,剛才的一幕讓氣氛有些沉悶。
最終,還是姚廣利開口打破了沉默,他先是對所有人感慨了一句,“剛才的一幕很令我震撼,受害人家屬給予了我們最大的信任,但反過來說,這也是一種巨大的壓力,我們不能辜負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