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馬確實沒說錯,打擊林業局的窩案,司馬並沒有哪點做的不對。甚至是給他留了麵子,也給了他機會幫於帆擦P股——如果直接捅到紀委,處理方法可不會是這個。
“聽說你很有錢?你為什麼來做官?”於同舟發現司馬總是把自己的話給堵的死死的,讓自己不知道怎麼才能順著他的話語往下接茬,隻得再次改變了話題。
“嗬嗬,錢,算是有一點吧。至於為啥當官,閑極無聊,找點事情幹幹!”司馬這次沒有再兜售他那套“給人民群眾當服務員”的理論,對麵是個老官僚,跟他說這個,無異於雞同鴨講。
於同舟微微頷首,“那你當了這麼長時間官,有什麼感想沒有?”
“呃……算是有點吧,做事挺不容易。”
“怎麼個不容易法?”
“有些人自己天天正事不幹,還老擋著別人,也幹不成正事……挺鬧心。”
司馬的話讓於同舟啞然失笑。
司馬不會說官話,這在丹蘆是出了名的典故。可是複雜無比的政治鬥爭、權力鬥爭,到了他嘴裏,居然就被簡化成這麼一句,還有最後“挺鬧心”三字批語,很有些點睛之筆的意思。
仕途上的芸芸眾生,在麵對權力、誘惑、前途……的時候,可以說步步驚心,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的下場。到了司馬這兒,也就是個“鬧心”的評價。
但是回想起他在丹蘆的這段時間,無論餘嘉偉父子也好、餘少軍黃英磊兩任鄉黨委書記也好、林業局那一群正在坐冷板凳的家夥們也好,甚至包括丹蘆這一大堆的大佬們,似乎確實沒有哪個人,能真正的讓這個小東西吃過癟。
你可以說他能力很強,也可以說他靠山很大,甚至帶著點嫉妒的說他運氣超好……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包括自己在內的這些人,其實頂多也就是讓這位大少爺鬧了鬧心,甚至很多人連讓他鬧心的資格都沒有……
於同舟不再提司馬的官場心得,給司馬敬了杯酒,有些感慨的說道,“從縣委辦一個小小的秘書開始,我當官差不多有二十年了。錯事可能做過不少,脾氣也比較暴躁,但我一不貪財、二不好色,做事也還算努力,至少我自己覺得,我比大多數當官的更加稱職。”
“很多人說,我喜歡弄權,太強勢,鬥爭的時候心狠手辣……可能會有一點,但就像你剛才所說,想做點事不容易,沒有權力能做成什麼事?所以我開始鑽營,開始追逐權力,甚至連家庭,和孩子的管教都扔到了一邊……可是我真的沒想到,我於同舟最終還是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於同舟的酒量似乎並不很好,或者是他的心事太重,兩人剛剛喝完一瓶酒,他的眼睛裏就有了非常明顯的醉意,情緒也激昂了許多,滔滔不絕的向司馬訴說著,他也許已經憋在心裏許久的抑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