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座談,司馬得到的有效信息很少。
其實說起來,現在候官鄉一小半的鄉領導,都是因為司馬的原因才來到這裏的。
由於他無意間救了林文彬一命,惹出來了省教育廳,把鄉長、副鄉長、派出所所長等一幹人給牽連了下去,書記也扛了個處分。
現在分管林業的這個副鄉長,恰恰也是“林文彬事件”之後從其他鄉鎮調過來的,主要分管教科文衛,由於分管農林的副鄉長剛退休,暫時還沒有新的組織任命,現在林業這一塊就暫時劃歸他來分管。
這給了他一個很好的借口——剛剛接手林業,具體情況還不太了解。而林業站站長更是沒露麵,理由也很充分,病了,還很嚴重,去銅山住院去了。
書記鄉長不知出於什麼樣的考慮,也是避而不見。這不由讓司馬有些懷疑,這候官鄉是不是故意的啊?明白事兒的都躲起來了,就弄這麼一位四六不懂的家夥來應付自己?真以為自己這段時間在各鄉鎮表現的溫柔了點,自己就真的不會報喪了?
其實,隨著他在三明鄉給了鄉領導一個難堪,後麵的幾個鄉鎮,對於這位林業局長的巡視前所未有的重視起來,態度端正了許多,出發點已經不僅僅是因為司馬手裏的錢。司馬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吝痛下殺手,何況自己這地頭呢?
雖然問題確實很多,不過司馬在三明鄉放出了“既往不咎”的口風,大家心裏多少有了些底。各鄉鎮索性直接老老實實的把問題擺在了桌麵上,甚至有幾個鄉鎮都是鄉長親自出麵進行情況說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你看,這都是前任林業局弄出的事情,我們也木有辦法啊,不過我們會盡快整改雲雲……
所以,在那些地方,司馬批評歸批評,但是再沒有提諸如更換分管副職或者林業站站長之類的“建議”,大家耳朵難受一下也就過去了。
而且他越靠後聽取的彙報,準備的越充分,甚至有兩個鄉,他連批評的理由都不好找,別人的自我批評那是相當的徹底。不過看現在候官鄉這個架勢,恐怕鄉裏在一塊的問題,已經嚴重到連“塗脂抹粉”或者“自我批評”都掩飾不過去的地步了,索性跟自己這兒玩開了裝糊塗。
彙報聽了一半,就被哈欠連天的司馬給打斷了,隨後他又問了幾個問題,對麵這位滑不留手的副鄉長擺出一副“真誠+無奈”的表情——哎呀呀,我剛接手工作,對之前的情況確實不清楚,希望司馬局長理解……體諒……
司馬苦笑著搖了搖腦袋,知道今天算是從這裏很難找到答案了。於是他就提了一個要求,去鄉林業站看半天的資料,明天去猴子嶺林場和鄉裏的幾處茶園走走看看。
也許這位姓賈的副鄉長確實是臨時趕鴨子上架的,對司馬這兩個看起來並不過分的要求,也沒有起絲毫的戒心,反正隻要不給自己添麻煩,你愛幹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