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就算他不知道司馬對紀委的態度,他對這個新任局長,也是好感缺缺。司馬身上的少爺做派實在比較重,貪圖享受,作風懶散,對於老同誌缺乏必要的尊重,總是喜歡和最基層的年輕員工混在一起,而且言語無忌,絲毫沒有領導的威嚴,很不穩重。
最讓他感到難以接受的就是,他居然把肖涵調進林業局,雖然隻是個臨時編製,可是這樣會給林業局帶來多大的麻煩?他當然不是對於同舟父子有什麼好感,但司馬這個行動卻難逃浮躁、冒失、不尊重領導的評價,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做的好工作?
他正琢磨著,會議室門打開了。司馬微笑著,和同樣是一臉喜色的工會主席杜喜梅一起走了出來。司馬向鄧艾點了點頭,又將杜喜梅送出幾步道別之後,才回身和他握手,淡淡的說道,“鄧組長很準時啊,來,我們屋裏談。”
進屋的時候,鄧艾專門抬頭看了一眼會議室正中掛著的時鍾,指針正好指在九點半的位置,這讓他對司馬的看法莫名的有了一點點的轉變。同時也更加的迷惑,以他的理解,守時的人,一般來說應該還是很講原則的,也是對他人一種最起碼的尊重,可是這和司馬這些天來的一貫表現,相當的矛盾啊。
兩人坐下之後,司馬沒有寒暄,直接進入了正題,“鄧組長,你看是你先彙報呢?還是我們就這樣隨便聊一聊?”
“嗯,還是我先來吧。”他身體坐的筆直,臉上的神態也變得非常嚴肅,將手裏拿著的彙報提綱端端正正的放在桌麵上,戴上老花鏡,開始一板一眼的彙報起來。
他一邊彙報,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觀察會議桌對麵司馬的動作神態,這一看之下,把他氣的夠嗆。
司馬的坐姿倒挺端正,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讓人不敢恭維,半閉著眼睛,似乎在打瞌睡,手裏的筆在眼花繚亂的旋轉著,而他麵前攤開的記錄本上,一個字也沒有往上寫,這讓鄧艾相當的氣沮。
……
鄧艾是一個標準的老派幹部,規矩和形式,在他眼裏比天還大,任何逾越對他來說都是不可接受的——哪怕司馬是領導,也不能這樣。
他停下了彙報,幹咳了一聲,冷冷的說道,“司馬局長,我想向你提一點意見,如果你真的覺得我的彙報空洞無物,那麼你可以當麵指出來,但我希望你至少應當尊重他人的勞動果實!”
司馬張開了眼睛,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臉上掛著鄧艾極其討厭的那種微笑,說道,“我有沒有認真聽,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但你有一句話沒說錯,你的這個彙報……嗯,確實可以稱得上是空洞無物……”
“好吧,我們撇開報告不談,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鄧組長,你來林業局也有一年多時間了,準確說是一年零一百四十天,你認為你盡到了自己的責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