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直接送了陳姐回家,她一個女孩子,又剛受了那麼大刺激,自己回去我怕出意外。送完她,就直接回家了,回家上網看見了那個帖子,之後接了個電話,大概十一點半左右吧,去了趟藍點酒吧。”
“去酒吧幹什麼?見誰?”譚敏有了點感覺,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司馬的動機可疑啊!
“我那個朋友給我電話說,顧偉奇掛……哦,死了,我就過去和他見麵問問具體的情況,怎麼說這跟我有關係不是?那朋友姓沈,那酒吧就是他的。”
譚敏一下子精神了起來,語氣再次變的嚴厲,也不再一個個問題按順序來,直接問出了一串問題,按照他以往的經驗,這時候是最能突破違法違紀分子心防的時刻,“那個姓沈的為什麼幫你找,他又是什麼人,你憑什麼認為他能找到?他怎麼會知道顧偉奇死了?”
“因為下午我本來就托他幫我找顧偉奇啊!他有些朋友人脈比較寬,找人比較方便。不過那人找到顧偉奇的時候,他好像剛剛死,還是那個人報的警。”司馬攤了攤手,好像沒心沒肺似的直接說出了譚敏最想知道的答案。
可是司馬好像一無所覺,依然大大咧咧的說,“至於為什麼找顧偉奇。當時陳姐執意要放他走,我看陳姐精神不好,就勉強同意了。可是回頭想著那人渣拿走陳姐最後的積蓄準備買毒品,這讓我很不爽,我當然想把錢拿回來,如果合適,再揍他一頓更好……”
“因為那孫子吸*毒,所以我才委托醉貓幫忙的,流氓找流氓才有效率啊!至於醉貓,哦,那是他外號,名字叫沈宇濤,他當然不是流氓,不過他認識很多能找到流氓的人啊!”
司馬這一番憊懶的言語,差點把譚敏鼻子都氣歪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強壓下拍桌子的衝動。司馬居然好意思在他麵前大言不慚的說“搶錢”、“打人”,還要找黑社會……這太不把自己這個紀委監察三室主任當豆包了吧?他猛的一拍桌子,憤怒的說道,“司馬,你看看你什麼樣子?你這樣和流氓有什麼區別?你怎麼認識那個沈什麼?呃……你說他叫……”
“沈宇濤啊!怎麼了?以前也是個公務員,後來據說被人陷害,惹出了點麻煩,一氣之下辭職下海做點小生意,混的還行。您認識他?”今天司馬是準備把扯淡精神進行到底。
譚敏瞬間確認了這個“姓沈的”身份。
當初沈宇濤犯錯,他還是監察三室的副主任,那件事情也是三室處理的。當時沈慶還隻是省公安廳廳長,正在競爭省政法委書記的職務。沈慶的一個政敵就通過他在紀委的人脈,有意的把原本一件很小的事情人為的搞大,準備用來當做打擊沈慶的武器。
但那位政敵低估了沈慶的政治智慧和魄力,沈慶果斷壯士斷腕,讓兒子離開官場,迅速把事情平息下來,並沒有影響沈慶的提拔。沈慶上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秋後算賬,不僅直接把政敵送去二線養老,而被當槍來使的那位監察三室主任也因此下課。
正是借著這個事情,譚敏才被扶正。所以“沈宇濤”這三個字,在譚敏看來,所代表的並不僅僅是一個省委大佬的公子,更是一次難能可貴的經驗教訓。
司馬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譚敏臉色的變化,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看來不需要自己再多說什麼,這個譚敏應該知道沈宇濤是誰了。
他其實並不知道這段往事,但是他在賭,賭這些“上進心”很強的芝麻官們,對於省委大佬的家庭狀況至少有個基本的了解。有了沈大少的背書,譚敏至少不會再過分糾結自己是殺人嫌疑犯了吧?
“你是從沈宇濤那裏知道的顧偉奇的死訊?他難道沒有懷疑是你幹的?”譚敏的聲音已經自覺的降低了幾度,讓記錄的孫豐偉和旁聽的方文明都非常納悶。
“呃……說實在的,他雖然沒明說,我覺得他肯定懷疑過。其實就連我自己,猛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都忍不住懷疑了一下我自己,畢竟我的動機太充分了。不過確實不是我幹的,所以我可以很有底氣的告訴他凶手不是我,他相信我。”
司馬這次沒有瞎扯,如果他大言不慚的說沈宇濤一點不懷疑,不太合常理,甚至會讓人懷疑是不是他和沈大少串謀幹掉了顧偉奇,他還不至於讓醉貓幫自己頂這個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