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來當公務員,無非是想換個新奇一些的環境耍一耍。既沒想過出人頭地,也沒想過勇挑重擔,一切隻是一場遊戲。也許哪天玩的沒新鮮感了,拍拍P股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能。
司馬琢磨了一下,感覺還是不去為妙。他曾經和童文交流過,這個時代的國企,內部外部的競爭壓力並不小,早就和民營企業學會了把女人當男人使,把男人當牲口使,司馬可不想混的那麼辛苦。
不過麵對一個正廳級領導幹部的熱情邀請,即便是拒絕也需要非常委婉。司馬情商雖然約等於零,但平白無故得罪人總是一個很無謂的事情。他沉吟了好一會,才裝作一副非常苦惱的樣子說道,“鄭總,您誘惑到我了。真的很感激您的賞識,不過做公務員是家裏長輩的安排。您看是否容我和長輩商量一下,再回複您?”
司馬一邊說,肚子裏還一邊吐槽,“尼瑪!在官場上,好像不說謊話就過不下去。上了兩天班,謊話說了一籮筐……這樣下去,我這個當好人的目標簡直是遙遙無期啊!”
鄭浩做了個恍然的模樣,對於司馬的婉拒,他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他確實很欣賞司馬,但是抓司馬跳槽,本來就有不少試探的意思在裏麵。現在看來,果然如他猜測,這孩子很大可能是哪個大家族丟出來曆練的子弟,和整個家族的政治前途相比,自己這國企就沒啥吸引力了。
不過讓鄭浩感到奇怪的是,什麼家族如此變態,居然給自家孩子安排了這麼低一個起點——不說弄個名校出身,隨便弄個二本三本,對於這些家族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大專畢業……這簡直就不是曆練了,而是折騰了……
不過這種問題,從來是政治家族的禁忌,鄭浩自然明白其中的路數。司馬的婉拒,他並不如何失望,更不會貿然追根問底,隻是笑嗬嗬的拍了拍司馬的肩膀扭頭離開。
要說晚宴上最令司馬煩惱的,還不是鄭總這次有些突兀的邀請,而是那個姓阿涅利的花花大少。今天司馬的表現,實在給這群意大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在離家萬裏之外的華夏,還能夠聽到如此正宗親切的鄉音,能夠發現一位“電話門事件”中尤文圖斯的同情者,實在很出乎他們的意外。
在菲亞特的談判團隊裏,小阿涅利與其說是團長,倒不如說是個吉祥物。畢竟他現在剛開始接手集團的汽車業務,還有太多搞不明白的地方,讓他來主導談判,絕對會把一切搞的一團糟。真正的談判主力是其他的人。
晚宴上,黃鑫找來的陳老師,總算有了用武之地。在他的翻譯下,菲亞特的人和乘風的談判團隊,就一些談判細節非正式的溝通意見。而小阿涅利卻沒什麼事兒,所以他就纏上了司馬。整個晚上,包括之後幾天的參訪行程裏,這家夥有事兒沒事兒,就湊到司馬跟前扯兩句,黏糊程度直逼陳娟大姐,搞得司馬直發毛,這位花花公子該不會發展到男女通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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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菲亞特談判順利結束,各方都很滿意,而司馬也一炮而紅,得到了各方一致的高度評價。
唯一的失意者隻有黃鑫黃科長了。
機關裏想要打擊一個人,尤其這種打擊是由領導牽頭開展的,那運作起來可是相當有效率。
談判結束的第二天,黃科長就處裏被扣了一頂“領導無方,致秘書科工作紀律散漫”的帽子,免去秘書科科長職務,第三天就被直接踢出外事辦,調到僑聯下屬的一個二級機構當副科級調研員去了。可憐黃科長這位羊城外國語大學的堂堂英文碩士,被一個剛進門沒兩天的大專生擠兌的,以不到三十歲的大好年華光榮退居二線……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照的,則是炙手可熱的司馬。
原本由於司馬自己的刻意自汙,他上班的第二天,司馬“軟飯王”的光榮稱號已經傳遍整個市政府八樓(包括外事辦、台辦、僑辦等機構)。但僅僅一天之後,司馬擁有神秘背景的說法,就瞬間覆蓋了“小白臉”、“軟飯王”的稱呼——哪個吃軟飯的屌絲,能學到全套的外交禮儀和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語?
而隨著司馬得到了劉常務、乘風集團鄭副總,乃至於來自意大利的鑽石王老五小阿涅利等一係列大佬高度評價的消息不時傳來,司馬這個上班不到一個禮拜的新紮菜鳥,果斷成為市政府最知名的勵誌偶像和牛B中的戰鬥機,甚至連他翻譯的時候夾帶私貨,都成了幾天來市政府最為熱門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