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嘶。”
王小舞花了二十多分鍾的時間還是沒能將文婷認為是基礎題的立體幾何題給解答出來，氣急敗壞的她索性將鉛筆往桌麵一丟，重新把數學習題冊塞回抽屜裏。她甩了甩昨天剛去理發室上色的齊肩長發，不小心瞥到旁邊文婷那不肯趴在桌上休息卻不停“釣魚”的搞笑模樣，很不仗義的笑出聲，她緩緩地從校服口袋裏掏出幾顆薄荷糖丟到文婷桌上。
被聲音嚇了一跳的文婷睜開眼，一臉醉意地看著王小舞，語氣有些含糊不清，“題解出來了沒？”
“沒有，打算今晚回家再好好研究。哎，我說你每天是不是都學習到半夜啊，還沒上課呢就在這裏打瞌睡。”
王小舞喜歡吃薄荷糖，而文婷喜歡吃王小舞給的薄荷糖解困。她拆開包裝紙，自然地將糖果往嘴裏送，“我每天都是十點準時上床睡覺。”
王小舞不相信地撇撇嘴，拉攏好有些散亂的頭發，趴在桌上麵朝白牆玩她新買的手機。王小舞一向喜歡窩在角落裏，這能給她足夠的隱私和足夠的安全感。
上課鈴敲響，溫陽手裏卷著一份資料，昂首闊步地走上講台。台下大部分學生都停下手中的動作正襟危坐，仰著青澀的臉等待這位新班主任發話，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依舊沉醉在自己小世界裏的王小舞。
“大家好，我叫溫陽，是你們的數學老師，也是你們的班主任，高三這一年就由我帶領大家一起成長。”
簡短的自我介紹後，溫陽拿起擺放在講台上的名單，黑框眼鏡後的大眼睛跟著掃視全班，字正腔圓地繼續說道，“請大家注意一下，現在點名，念到名字的同學請起立。一號文婷。”
被念到名字的文婷從並不寬敞的座位上起身，立定站直。溫陽看了一眼，低頭示意她坐下。一開始還很順暢，直到五號同學。
“五號，王小舞。”
講台下一片寂靜。
溫陽又重複了一遍，“五號，王小舞。”
講台下依舊一片寂靜。
文婷悄悄地用手肘碰了碰一旁趴在角落裏，被書籍擋住隻剩下黑漆漆的頭卻用手機和陳耿林聊得正歡的王小舞，小聲地提醒道，“老師叫你呢。”
“啊？”
後知後覺的王小舞趕緊放下手中的手機，倏地從座位上彈起來，大聲地喊了句，“到。”
她的名字本來就比較特別，再加上這一連串有些出糗的動作，班裏迅速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和刻意壓低的笑聲。王小舞一點兒都不在乎，反正剛開學，班裏除了文婷，其他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溫陽放下欲在名單上畫叉的筆，看了一眼角落裏那個自信滿滿，坦然迎上他目光的王小舞，點頭說道，“坐下吧。”
王小舞頭枕著文婷的右胳膊，眼睛偷偷瞄著仍然認真點名的溫陽，神秘兮兮，“這麼帥的老師，我在學校竟然沒見過，沒道理呀。”
文婷輕輕地將王小舞那比常人略大的頭顱移開，看了一眼溫陽。說實話，溫陽確實長得不錯，素色的T恤搭配簡單的牛仔褲襯出修長的身形，健康的小麥膚色和短發飛機頭發型，清爽時尚的穿搭與清爽的露耳短發，無不透露著學生所不具備的成熟魅力。
“我見過他幾次，和高二班主任同一個辦公室。學生緣很好，時不時有同學去辦公室找他談心，雖然大部分都是女同學。”
文婷這麼一說，王小舞更加驚訝，“他藏得可真夠深的，我一個星期去班主任辦公室好幾次也沒能遇到。”
“你捫心自問，在辦公室裏班主任他能允許你四處張望麼。”
王小舞幽幽地瞥了眼提著筆認真刷題的文婷，有些不甘心地應道，“那倒也是，每一次班主任都是那副恨不得吃了我的表情，我隻有挨罵的份，再亂動就是不想活了。”
班裏有八十一位同學，王小舞可沒有興趣聽溫陽一個個道來，她重新拿起手機，傳了一條簡訊給陳耿林，吩咐他放學後開摩托到校門口接她回家。
“王小舞，王小舞。”
伴隨著呼喚聲的是王小舞那被戳痛的後背，她有些不高興地轉過身，對上來的是一張笑吟吟的臉和停留在空氣中的黑色圓珠筆，男同學的臉很小，皮膚很白，眼睛彎成月牙形，幹淨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