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蘭是被一股肉香味兒熏醒的,睜開眼睛時還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愣怔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身處一間木屋,四周都是簡陋粗糙的家具。
她爬起身,隻覺得渾身上下麻木不堪,心裏習慣性地咬牙切齒地罵人。
邢道那老頭子,居然一路不知將她打暈了多少回才帶到這裏,現在倒好,回去的路也不記得了!
她翻身下床,渾身難受地原地蹦噠了兩下,這棟木質房子居然“嘎吱嘎吱”地搖晃了起來。
她連忙站穩,很是好奇這個地方,便走到門口,打算出去看看。
門卻猛地從外麵被推開,搖搖欲墜的門板險些被推散架,戰蘭後退一步,便看到邢道那張陰森森的老臉出現在門口。
“臭丫頭!你想拆房子不成!”
戰蘭扭頭冷哼一聲,不打算搭理這怪人。
邢道也不惱,將手裏的碗遞到她麵前,很不客氣地說道:“快吃!別餓死在這兒!我可不替你收屍!”
戰蘭幾欲噴火,但很清楚自己打不過這個人,隻好忍辱負重地接過碗,不管三七二十一,仰頭大口將肉粥吞了,完事還拿袖子猛力擦了擦嘴。
邢道似乎很滿意她的識時務,拿回空碗,說道:“丫頭,你別想跑,這兒可不是那麼容易逃出去的。”
“你到底抓我幹什麼?”戰蘭看著麵前這個比自己還矮那麼一點的老頭兒,很想拿什麼東西搗得他更矮些。
邢道滿臉褶子往中間一堆,似露出抹慘不忍睹的笑意:“你師父欠我些東西,我從他那兒拿不回來,就從你這兒討了……哎,你別說,我還就是欺軟怕硬,你能奈我何!”
戰蘭囁嚅著,竟一時失語,隻好怒視著邢道。
“要麼,你給我當幾個月仆人,我說不準高興,就放你走了……”
“你找誰不好?你看見我這樣像是個當下人的料嗎?”戰蘭展示出自己光滑的兩隻手,滿滿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
邢道見此也沒說什麼,態度卻不容置疑,然後轉身走了。
戰蘭無力地垂下手,片刻後還是決定出去看看。
一踏出房門,便感覺一股涼風撲麵,接著瞬間被不遠處漫山的紅色給唬住了。
這裏莫非就是那個她想去看的萬昆山?
四下望了望,幾乎可以確定。因為除了萬昆山,她沒有聽說過錦國還有何處擁有如此瑰麗的紅葉美景,除非已經到了其他國土。
可算了算日子,覺得離在封城時也不過一個月左右,即使邢道輕功再卓絕也不可能一個月時間走那麼遠的路程。
想通這一點,她也稍微冷靜了點——還在錦國就好。
然後,惆悵萬分地看著自己腳下,一隻手不由自主死命地摳住一旁的木柱。
這邢道果然是個怪胎!居然把房子蓋在懸崖峭壁上!她輕功又不好,還真是怎麼也跑不了了……
臭老頭子!
心裏忍不住又暗罵了一句,然後才轉頭回了屋裏。
——
另一邊,上官厘剛從一片林子裏鑽出來,身上不知何時已經換回了他常穿的藍色袍子,腳下換了一雙登高的木屐,看樣子還是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