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丫頭服侍著穿上了那個時代的衣服,我笨手笨腳的倒惹她笑了幾回。有一搭沒一搭的交談中,我也逐漸鬧明白了一些事情。
所謂的我,名作“祗喬”,是蒙古某部送到大清來……表示友好的,禮物之流。與胤禛,大概隻是淡如水的交情,隻是從他毫無顧忌的坐在我床頭,關係,似乎沒有哪麼簡單。而八、九、十之流的,則屬於會帶著我四處轉轉的交情,不甚深,但總算還不錯。而十四,聽小丫頭說的,卻頗有些語病,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隻是說還不錯,至少會接我。可是,換誰,都應該會做的呀。
望著她一臉愁色,隻得話鋒轉開:“嗯……說了半天,你到底叫什麼?”
“紅月。”小丫頭一節笑嗬嗬的立在我麵前,隻是姿勢已不像先前那般拘謹,“阿瑪說,來到清朝,就不能再用蒙古的名字啦,便給我起名叫紅月。”
紅月,輕輕念出聲來,倒也清秀。隻是拆開來,一個字一個字念,卻都庸俗至極,怎麼想怎麼古怪。
“紅月,這名字不好。”我故作深沉的望著她,幹脆搬出了“跳大神”的一幹技巧,“紅,乃血光之災。血光之災,於月圓之夜,實在是太不吉利啦。”
“不吉利?不吉利不好,取個什麼名字,依著格格的意思定吧。”說罷,便往我這邊湊了湊,聽我的下文。
“不吉利固然不好,太吉利也沒必要,又不是什麼吉祥物?!看你生得也十分標致,給你起個漢人女子的名字吧。”一大車話作鋪墊,目的隻是讓她入套,給他一個我喜歡的小說裏女主角的名字。
“依著格格的意思。”她微微含笑,一臉的期盼。
“倚樓。”
“倚樓?”
“不錯,正是倚樓。試想,豆蔻佳人,伴著滿天的繁星,在欄邊倚樓四望,不知要迷倒多少王孫貴胄。”說到後來,便衝她皎潔一笑,量他也聽不懂我在說些什麼,隻要運用忽悠的本事就好了。
“好,謝格格,奴婢以後就叫倚樓。”倚樓如同一隻溫馴的小羊,見禮謝恩,旋即便躍到一邊,輕聲吟著她的新名字。
倚樓,頗有幾分詩意,卻更隱含哀傷的名字。也許正印證了我如今的心情。一種莫名的興奮充斥在心頭更深處,卻是思鄉的愁緒縷縷。對於我這麼一個十餘年如一日,額娘,便是待我勝過媽媽千萬,分量,也始終不及媽媽的萬一。更不要提那個素未謀麵的阿瑪。就連胤禛,也有一種越過時空的距離感,總是那麼陌生,好像從未見過,又冥冥中對他懷著幾分期許。轉眼,倚樓仍在一邊,默念她的新名字,也許日後,乃至這一輩子,都要和她,相依為命了吧。天色已晚,用過晚膳,我便要隨著一名太監去給各位嬪妃請安。雖然早已有人將我已醒的消息通報上去,但為表尊重,我還是要親自去問安。好像我還是挺受重視的麼。
我慢下幾步,與倚樓並肩而行,柔聲道:“倚樓,宮裏的規矩,你還記得嗎?”“記得一清二楚。”倚樓語中帶笑。“哦,那就好,你就給我再說一遍吧。”雖不知如今的我臉上是什麼表情,但倚樓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格格,來的時候嬤嬤教過。”倚樓一臉苦相。“是嗎?我忘了嗬。”我笑得像一隻偷了腥的貓。“你又這樣子。”倚樓蹙了蹙眉,輕輕扯扯我的袖邊。哦,原來這個祗喬格格也是這樣的人,那以後剝削倚樓就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