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伊始(1 / 3)

學院草坪上三三兩兩地坐著一臉疲憊學生,大聲討論著五分鍾前剛結束的魔法運用能力綜合測試,一邊嘰嘰喳喳地炫耀著自己的表現一邊大聲罵這次題目出得垃圾,同時抒發著想把命題教授修理一頓的強烈願望。這是冬天的正午,陽光射進法師之塔一邊的窗戶,然後再從另一邊的窗戶裏射出來,把學生各式各樣的影子投在黃色的草坪上。寒風料峭,達爾斯沒用任何保暖魔法地躺在草地上,兩手交疊拖著頭看著天,悠然享受著陽光照身的漫漫暖意。他身旁不遠是一座刺青的高塔,塔頂四圍懸浮著四塊能量水晶,發出淡藍色的熒光,繞著塔尖慢慢的轉著圈,在草坪上留下四個扭曲了的慢慢移動著的陰影,一塊一塊地慢慢掃過達爾斯的身體。達爾斯全身放鬆,頭枕在兩隻手上,眯著眼睛軟軟的回憶著3分鍾前剛剛離去的希爾娜斯的靚容笑貌。盡管當今眾法師對魔法的研究不可謂不深,了解不可謂不廣,但還是沒有一個人能完美地用魔法模擬出愛情的美妙滋味。感情真是奇妙精深,達爾斯想著,女孩子更甚,一顰一笑就能讓人夢回縈繞好幾天……也難怪美人計一直長興不衰……達爾斯眯眼睛眯久了,有點昏昏欲睡,模模糊糊看見幾隻鳥棲上法師塔,活蹦亂跳的吵個不停。陽光下的旋轉水晶熠熠生輝,美不可言。有時候隻用少的可憐的能量就能達到很強烈的效果,這就是運用得當的好處,達爾斯想,托起四塊客體水晶才費多少魔法,可就是這麼漂亮。怎樣運用能量也是一種藝術啊——有些人一輩子都不能掌握的藝術。我掌握了嗎?達爾斯清算著自己以前用魔法幹過的事情以便回答這個問題。想了半天,越想越懊惱,記憶中自己施法用的都是大開大和的手法,雖然感覺挺過癮,不過確實有浪費法力之嫌。真正強大的法術應該是精華內斂、絲絲入扣的,讚頌某人法力高強到極致往往也用“返璞歸真”,可見未必越是壯觀繽紛的法術越強大。可是說來容易,法力就像洪流,要想不浪費一絲就好比泄洪引渠的時候不讓一滴水濺出來,真正做起來談何容易,反倒是大刀闊斧、觀賞性高的法術施的容易。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大法師反而被平民群眾當作平庸法師。

達拉斯這邊正想的出神,突然——毫無警告地——他感覺到遠方某處的魔法場出現了波動。這次的波動和學員們小打小鬧時用的魔法在魔法場裏造成的漣漪不同。無論施法的人想幹什麼,這次來的是真格的!達爾斯一躍而起,攥住拳頭,偏著頭仔細感覺這魔法場的每一點變化。在意識裏他已經和無所不在的魔法常融在一起了,仿佛感官都被擴大到了極致,魔法場就像一塊罩著大地的果凍,凝聚中又有無窮的變化,隻是這時有一點的狀態和往常不同,似乎四周的能量正在被壓縮,本來彌漫無質的能量被硬生生得聚在一點。達爾斯右手五指微擺,用了一個偵探魔法,驚覺正在被凝聚的法力慢慢變形,不再是簡單的一個點,而是變為漏鬥狀,開口一麵正向著自己,這正是經典的定向射擊類法術施放法,達爾斯放過不知道多少個寒冰箭,基本每天都要射幾下,對這種那斯托渦流施法術早就爛熟於心,當下心中一凜。其他學生也感受到了這不同尋常的變化,驚疑地看著四周。立場變化突然停止,瞬息之後漏鬥型法力聚場的底部被引爆了,強大的衝擊力將化為可見形態的強大能量激射而出——正是對著自己!達爾斯心裏罵了一聲娘,倉促之中做個手勢引導了瞬移魔法,趔趄著出現在二十碼外的法師之塔下,就在消失的前一刹那看到一個紫色的火球拖著藍色的火星從長袍邊上呼嘯而過。火球衝到幾個目瞪口呆的學員旁邊(旁邊一些學院故障喝彩,就像在欣賞免費的煙花),一個急轉彎,留下一道濃煙和火星又朝自己衝來。達爾斯一邊感覺著火球的能量大小一邊緊張地想接下來怎麼辦。這個火球不一般,絕對不是剛剛考完試的學員能造出來的。他不僅有些納悶,自己平常雖然不是八麵玲瓏,但也沒結下什麼敵人啊,誰幹嗎給自己來這手,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嘛,嫌法力多得用不完的麼滴。想歸想,還是想個辦法把這火球解決了再說。達爾斯不知道如果自己盡最大力量結一個火焰防護罩的話能不能擋得住。萬一失敗的話——火球已經衝到40碼外了,像一顆耀眼的流星。速度太快了。火球飛近了——達爾斯握緊法杖,在火球離自己還有三碼的時候用出了自己有時以來用得最快的瞬間移動,閃到一堵學員城堡的牆角,同時火球發出奇響無比之一聲“砰!”把法師之塔青色的牆壁炸黑了一大片,附帶著燒焦了距爆炸點半徑四十碼內的枯草。如此大個的火球和從來不會靈活,穿透性也很差,所以讓它打到掩體上最保險,一般而言法師都是自己用法力製造一個小小的立場屏障做靶子的,不過這個火球可不一般,達爾斯謹慎考慮還是犧牲了有不知道多少年曆史的法師塔的幾塊磚,自己閃到了一邊,饒是如此也爆破產生的巨大衝擊力吹得腳步不穩,險些坐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