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意外

如今秦覆雍的大胤軍,已經沿著寧江向長安進發,汴州城更是在朝不保夕,更何況是其他的小城池。

科舉之事是頭等的大事,梁吟平日是不會去打擾元坤的,多是和折竹知雪等在銷魂殿裏安分守己,銷魂殿的地宮究竟有多大,她也不想再去探究,反正笙瑟箏樂,美酒相和,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在一旁陪著說話,喝到來了興致便是狂魔亂舞一番,也無傷大雅。

梁吟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古以來會有那麼多沉溺酒色,從來不早朝的君王了,因為這樣的日子確實是快活的很。

但是……

“君上,我想去長安走一遭。”最後她還是說了出來。

元坤這段時日雖然一直忙碌,但是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是知道的,所以明知道她已經有了主意再難撼動,但是他也想出言挽留,因為他不知道這一次放她走了之後,下次再見是何年月?

“非去不可嗎?”

她明淨澄澈的眸子看著他,“永寧雖好,但是南雍確實還有未了之事,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她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他沒有多言,隻是一句:“孤等著你早些回來。”

元坤的眼眸就好像是喝了一整壇的桂花蜜一樣,看的久了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溺死其中,果然子蠱和母蠱心心相係,她心房中的母蠱在一個勁的鬧騰,便可知他平靜的神情下,那子蠱也不是那麼的安分。

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就好像她當初不知不覺的喜歡上謝泓那種,到北翟已經是半年之久,時移世易一切都早已經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的環境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竟然開始對往事有了一種模糊和迷離之感。

很久才會想起長安,想起闋宮,想起裏麵的人和事情,過分的安逸竟然讓她有了以此終年的幻想,但是星象如此的異常,雖然說元坤對南雍是誌在必得,但是如果不仔細去查看一番,她終難心安。

這天下究竟還有何變數?

既然決定要南下,梁吟自然是即可就動身的,她從北翟到南雍花費的時間可比尋常人要少多了,這次通關北境之後而是選擇了最遠的那一條路,不多日便達到了蠡河。

那裏自火焚之後徹底變成了孤山一座,什麼都化成了灰,俗話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因為回暖,所以已經能看到那些生長旺盛的新枝嫩芽,但是這次已經是麵目全非,原本這裏是蠡河當地的名勝,但是也因北翟和南雍在這裏交戰,此地的百姓也是四散飄零,就算留下來能夠填飽肚子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誰還會在惦記這座孤山呢。

人在極度悲傷和憤恨的時候,總是會喪失理智,這種情況可能會持續很久完全是因為心中的那份執念,但是她定心之後才察覺出當日的種種不解之處,但是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她全族的安危。

就算是寒蛩一族最怕火,但是墨蛉卻已經是修成人形,而且修為不淺,身手矯健,他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全族命喪蠡河。

梁吟化了原形,在此地停留數日且日日長鳴高歌,終於在孤山的北麓發現了蛛絲馬跡,這些已經幹掉且風吹日曬,很難再看出痕跡的綠痕,也許一般人會認為這不過是些苔蘚罷了,但是她看了之後卻是無比的心痛,因為這是她族人的血。

“墨蛉,墨虯……你們到底在哪啊?”

當日大火,剛剛遷到蠡河的寒蛩族確實是猝不及防,死得死,傷的傷,不是被火燒死的,就是被煙熏死了,墨蛉一看這火勢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山火,被帶著為數不多的族人往深處奔命,大火燒了整整的三天三夜,看著族人在他麵前撐不住紛紛倒了下去,外圍似乎還有兵士在圍剿。

最後他能護住的隻有懷中的女兒而已,而他的那些兄弟們,族人們,甚至是他的妻都命喪在那熊熊大火之中,他苟延殘喘卻還擔心著梁吟的安危,這場火定與闋宮中人有關,而還留在闋宮中的她也是沒了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