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道:“見君上忙了好幾日了,今日好不容易有了閑暇,自然是要上趕著來還債的。”急著上門還債的,天底下恐怕也隻有她一人了吧。

“不知道君上這債主,可想好了要討要什麼?”她氣定神閑的去那邊坐下。

元坤倒是不疾不徐,也隨著她過來,“這個機會可是千載難逢,阿吟就不再容孤想想。”他很有興致的逗她。

她抬眼:“過期不候。”

他忍不住笑出聲:“怎麼這麼沒有道理~”卻也是輕輕地將一杯茶遞給她:“孤也不是趁火打劫之徒,阿吟又何必這麼著急呢?”

他一下子就點破了她的心事,她最怕的就是欠人情欠承諾,自然是想要快快兌現的,隻不過元坤當時隻是一句戲言罷了,她卻是不當做兒戲的:“自然是要著急的,不然傳出去可是要毀名聲的,君上這擇日不如撞日……”

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元坤思考了一會:“不若阿吟為孤穿一次女裙可好?”

她自從來了北翟之後,便日日一身青袍作男裝打扮,雖然巍然旭堯等都知道她是女兒身,但是私下裏閑談之時也是說過幾次,她如今對外是以謀士的身份留在他身邊,自然是男裝更加的方便些,既掩人耳目也免落得別人口實,但是他在長安和在汴州的時候,是見過她長裙曳地,聘聘嫋嫋的模樣,委實讓人心動不已。

其實這不過是一件小事,元坤說這話的時候她心一沉,有些釋然又有些掙紮,她怕他趁機讓她接受他的一番情意,但是最後還是沒有。

梁吟輕輕啟唇:“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如今是戰時,外麵還冷得很,恐怕君上要寬限我些時間了。”

聽到她這話,元坤自然是喜上眉梢的:“無妨無妨,不若等到孤生辰之日……”

他生辰是在六月,但是從小到大他從未過過生辰,他一出生便被立為儲君,但是也是同一天他母妃被賜死,以換得他的前途無量,但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難道他將這當成了她送給他的生辰賀禮?梁吟不由得有些心疼眼前這位北翟至尊,道:“君上生辰之日自然是要送上其他賀禮,其實北翟的女裙形製多厚重,最飄逸出塵的要數江南的襦裙,不日到了越麓采辦一身便夠了。”

“一身何如,當然是要多置辦幾身。”自從她答應之後,元坤看起來坐都坐不住了。

不知怎麼的,梁吟微微紅了臉但是這點子變化尋常人是看不出來,她無比淡然的飲下手中的那杯茶,卻忽然想起她初入銷魂殿被他逮到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老在她耳邊嫌棄的說,她裹上那幾層的黑紗看起來真正像極了黑寡婦。

不過就是幾件衣裳……

“那應了君上的那一諾算是已經還完了?”

元坤是不認賬的:“在孤未看到之前,自然是不算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