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月不知。
李秦頭頂亞麻色鳥窩頭,身穿鮮豔短袖衫及齊膝五分褲,後麵背了個黃褐色的包包,手裏頭拉著一臉死灰色的淩悠,平和的擠過繁華街道的碌碌人群。
公園。
他瞥眼瞧了瞧一臉不悅的淩悠,又默默牽著她進了黑色長椅上坐下。
那個時候,公園裏的陽光就如同輕紗一般曼妙,淺金色的光暈溫柔地落在地麵上,將兩個人的身影斜斜拉長,又如紐帶一般交織再空曠的行道上,陽光如水如波,兩條長影便在這樣的波水裏飄揚。
入得公園裏的人多半步履閑散隨意,說話談天裏散著小步,又時不時瞥上一瞥身側的景致,將這公園裏的怡人春色盡收於眼底。可是,這也便有那麼幾個犯太歲且時日不幸的路人會不巧瞥見淩悠的臉色,她那就跟遭雷劈了似的灰土臉色,頓時便讓遊人覺得一股子冷氣鑽進心坎,讓人接連寒戰,急欲打道逃脫。
兩個年輕人沉默著肩並肩坐了一會兒,見實在沒人敢往這邊過來了,李秦才輕輕扭頭朝淩悠問道:“還在生氣?”
“能不生氣嗎?”淩悠憤懣地覷了他一眼,又怒衝衝的往旁邊挪了挪,抱著胳膊當空斥責道:“既然這樣嫌棄我,何必答應與我在一起?”
“……”他望著她,良久,嘴角盛開出淺淺的笑意。
“嘴唇薄是我的錯麼?何況——我還沒你薄呢?”淩悠滿眼幽怨。
就算真的如常言所說——嘴唇薄的人會比較薄情,那麼,也是李秦比她更加薄情一點,他沒理由來與她倒苦水,也沒理由把這當魚刺從她喉嚨裏挑出來。
顯然,李秦很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他望著她,悠然道:“要是像我這樣,你就可以去死了。”
這是什麼話?
淩悠暴怒,側過身子如餓極了的獅子咬住獵物一般將他牢牢瞪住。
又是這樣的話!
她還記得,上次他怪她胸部不夠豐滿,上上次他怪她身高不夠小巧玲瓏,上上上次他怪她不該穿牛仔褲……此類事件多不可數,可說得都是這樣的話!
她一張蒼白小臉氣得通紅,等過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兒來:“你憑什麼?”
他默然思索片刻,不急不忙的回答:“因為我是男生。”
淩悠氣得縱身跳起,雙手叉腰,如驕傲的雄鷹般俯視於他:“我呸!是男生就能醜得肆無忌憚麼!”
他潔淨的麵容微微含了笑,伸出一隻手將她拉到身邊坐下,斜歪著腦袋朝她低聲說道:“其實,我對你隻有一個要求的。”
他的口氣軟得就像是現下的陽光,溫暖裏透著幾絲涼意。
“……?”淩悠睨著他,滿臉懷疑。
能有這樣好的事?
李秦瞧見她滿是不相信,笑得竟有些醉了。
他的手指細長,如青柳垂枝般彈在了她的腦門上,動作卻是極輕的:“我隻有一個要求——當我牽著你的手一起上街的時候,路人全都大罵:‘我擦,這姑娘是眼瞎了麼?怎麼會看上這個人?’”
------題外話------
這則小故事是從偶某個朋友身上得出的經驗,提供來給大家同樂一下,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