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的亥時,尹月準時回到府中,惠能看著風塵仆仆的她,此時的尹月有些狼狽,貂皮披風早不知去了哪,衣服上血跡斑斑,破了好幾個口子,臉上也是烏髒烏髒的,來不及寒喧,尹月將身上包袱遞給大師,便倚著門癱坐在地上,惠能心疼得上去扶她,尹月衝他擺擺手指指多倫,惠能示意兩個徒弟一個將包袱打開,另一個趕緊端了熱湯過來,尹月喝了湯好一會才扶著凳子起來,此時藥已熬好,小徒弟喂了一些,惠能吩咐“一個時辰喂一次”見尹月已能起來問“可有受傷?”
尹月喘了口氣“小傷,大師給點藥我自已上就行,那熱湯可否再給一碗”
徒弟一塵忙又送過來,又喝了熱湯尹月這才有些緩過來,疲乏地對惠能道“大師,這些可夠了”
夠了,這包袱豈止五十支,怕有百支。
守了一個時辰,多倫終於醒了。尹月方始離開,慧能擔猶地看著她的背影。
尹月足足睡了五天五夜。第五日終於醒了,尹月起來才覺得渾身酸痛的緊,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疼,撩開衣服,當時不覺得現在看才發現傷口很深,忙掙紮著換了藥,盆裏有冷水,將就著梳洗一番,隻覺得腹中肌餓,隻有去看看鍋屋有無吃的,行到鍋屋,聽見有人說話“你說奇怪不奇怪,咱家公子素來對尹姑娘極好,可是這次公子受了那麼重的傷,卻不見她的蹤影”
另一個人道“是呀,下人們這幾日都議論紛紛,安琪姑娘和都蘭小姐沒日沒夜的守著,安琪姑娘人都瘦了好多”
“尹姑娘還是咱們公子救的,不求她知恩圖報,可也不能忘恩負義,我聽說,都蘭小姐前日找她,她,她在睡覺”
“啊?有這等事?”
推開門,兩個婢女嚇了一跳,見進來的是尹月二人都有些不屑,但又不敢說什麼,尹月徑直走過去鍋裏正蒸著饅頭,連吃了三個,又倒了碗熱湯,兩個婢女看得目瞪口呆,怎麼這麼能吃?因為尹月的飯量一直很小。
都蘭心中生氣,兄長受如此之重的傷,每個人都擔心,便是連九爺與顧哲聽到消息也是披星戴月趕來,可是月姐姐為什麼一直都沒露麵。
尹月回到房間,發現鏡子前的自已蒼白憔悴,便拿粉刷掃了些胭脂,恰巧被剛進來的都蘭瞧見,都蘭道“姐姐,兄長醒了,想要見你”
尹月複照了下鏡子,這才隨都蘭出門。她走得很慢,都蘭頭也不回一直往前走,進了屋,安琪問“尹月呢?”
“在後麵”都蘭沒好氣的回。安琪正奇怪她的態度,此時,尹月已慢慢進屋。
尹月與安琪微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多倫招招手,她便依手勢在榻前坐下,輕問“好些了嗎?”
多倫點點頭,尹月微笑“想吃什麼?”
多倫依舊搖搖頭。伸手欲拉她的手,尹月不覺一縮。這時,有婢女通報老夫人來了。
老夫人一進房瞧著多倫不禁大哭“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
尹月起身讓出坐位,安琪忙道“老夫人不必驚慌,隻要按時服藥公子便無大礙”
夫人兀自絮絮叨叨“我兒受了這麼重的傷,你們倒好,一個個瞞著老身”
尹月上前“老夫人,公子需靜養,您也不必太擔心了,有慧能師傅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