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一笑對多倫道“無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梧桐遂心滿意足,隻是李淳在一旁未吭聲,末了招梧桐過去飲酒。
顧哲瞧見初心緊張且擔心的神情,心中倒有些奇怪,尹月此後便不再吃東西,隻是頻頻飲水,而顧夫人的婢女不時遞些茶水與她,多倫是東道主,自然喝得多些,席間眾人大多已微醺,二位夫人早早退了席,尹月悄悄離席,走到台階前,便覺心中堵得慌,勉強撐到自已院子裏便覺得再也動不了,癱倒在地,此時聽到長生焦急地喊叫“尹姐姐,尹姐姐”此時初心也趕到,忙請長生將尹月扶至屋內,尹月將胃中吐盡才緩過氣來,長生擔心“要不要請大夫過來?”
尹月無力擺擺手“心兒,藥在梳妝台上,你拿過來”初心依言,服了藥,臉色漸漸好些,尹月對長生道“謝謝你,今日之事還請你不要說與他人才好”
“尹姑娘放心,長生不會說與他人的”
尹月點點頭,複對初心道“你快回去吧”初心應了一聲,卻沒動身,“不礙事了”
初心這才施禮告辭。
轉而問長生“你怎會離席”
長生有些局促不安,半晌才道“我,我就是過來想看看姐姐”
尹月凝視著眼前這個憨厚的少年“謝謝你送來的山貨,正是玩的年紀,去和他們玩玩。”
“是”長生答,卻是未動身。
尹月微笑“你是還有話說?”
長生被說中心思,從懷中掏出一張紙。
尹月雙手接過展開笑道“你倒真是有心”
長生憨笑“我,我說不清楚,就畫了這畫,這是上次與顧公子交手,我不知敗在哪裏,又說不好,也不知姐姐能看否看懂?”
尹月抿嘴笑了笑,為他一一講解,末了說“你其實很不錯的,隻是缺少實戰經驗,顧公子這方麵要強些,你與他多切磋他日定然有所成就”
長生很是興奮,連顧哲都說他長進不少,有些難以應負了呢,別看尹姐姐平素弱得很對各門派之間拆招卻有獨特見解,略說一二便能一劍見血。
長生走後,便見李淳一身酒氣闖進來,尹月的頭有些大了,“月兒,我想了很久,你為什麼要忘了我,你可知這些年我的心,我的心如死了一樣,你,你明明答應要為我負責的,可是,可是你怎麼能移情別戀”李淳說的語無論次,有幾滴清淚從他眼角滑落。
尹月怔了好長時間,喚了小順子一同將他送回房內,這九王爺酒風還好,喝多了便會睡,瞧著小順子麻利樣,尹月問他“看來你家主子沒少喝酒”
“我家九爺從前不怎麼愛喝酒,雖有些酒量卻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喝,說是酒能傷性,近年喝得有些多,說是傷情的人喝了無妨”小順子道。
這什麼亂七八遭的邏輯,尹月瞧見書桌前有一卷畫便隨手拿起展開,這一看不打緊,立時麵上僵住,小順子想製止已來不及,訕訕道:我家公子畫著玩玩的。小順子一直覺得這畫中女子赤足被外人見了終是不好,有損他家王爺清譽。隻是九王當個寶貝似的,到哪都帶著。
尹月虛飄飄的回到自已房中。她聰明,人人都說她心機重,思想縝密,唯對情愛一事有些遲緩,從前她一慣高冷無人敢與她親近,近幾年在蠻族常常看到安琪與多倫成雙成對出入,安琪看多倫的眼常常充滿愛意。隻是那日梧桐的話傷了尹月,勾引多倫,這話從何說起,她與他一直保持友好往來,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像她這樣的人此生怎有幸與他人談情說愛。風月之事大抵與自已無關,從前在境湖她大抵動了一回心,經曆了許多事,便放下了,可是今日見了這副畫,心中忽然有些,有些,啊,好似心口被貓撓了一下,這貓又悄無生息的跑了,有些悵然與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