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彌留之際,據說最想做的一件事是喝杯咖啡,但醫生拒絕給他,因為他的胃炎已嚴重到一滴咖啡也不能沾。拿破侖低聲下氣哀求了20次,最後還是帶著遺憾離開人世。咖啡對曾經叱吒風雲的拿破侖的誘惑,可以用“致命”來形容,這是讓全世界的咖啡經銷商都歡呼雀躍的消息。
拿破侖性格中,想必有和後來的希特勒一樣苛刻、偏執的禁欲成分,不論對自己還是別人。他厭惡體味,理想中的女人應該像塊玻璃或石頭,不散發任何顯示其生命跡象的氣味。他隻能容忍兩種氣味:科隆香水,即使流放聖赫勒拿島,他也像準備去相親的鰥夫,一天到晚抹這個;還有就是咖啡了,他說:“聖赫勒拿唯一的好東西就是咖啡。”咖啡廣告策劃會發現,將拿破侖的事業、超常智慧和咖啡賦予他的旺盛的精力聯在一起,簡直是不可多得的絕妙創意。
咖啡中的咖啡因使人思維敏捷、充滿活力,這差不多已是常識。甚至有學者推測,50萬年前人類祖先的腦容量猛地增加30%,大約是因為他們在埃塞俄比亞高地森林溜達時,習慣順手牽羊,扯一把野生咖啡樹葉,塞進嘴裏咀嚼,嚼著嚼著,就“發生了神奇的變化”,我們的祖先便會吹牛、撒謊,還會做算術了。拿破侖死後,有咖啡貼上“聖赫勒拿”的標簽,很是風光了一陣。
十七八世紀開始,泡咖啡館逐漸成了人們的主要消遣。男人們爭相湧去這個好去處,扯著嗓門高談闊論,不用再對著妻子那張雀斑臉,聽她嘮叨奶粉、尿布和平庸的生活了。咖啡館給男人們一種拿破侖那般縱橫捭闔的幻象,世界似乎正因為他的參與而變得更好。結果,他們在咖啡館扔掉了大把時間,回到家已像匹累垮的馬,栽到床上就再也叫不醒,這使妻子覺得自己的權利受到侵犯。
英國曾出版一個匿名小冊子,題目是“婦女反對咖啡”,理由為:男人“從咖啡館回家的時候,除了鼻涕之外,沒有什麼是柔和的;除了關節之外,沒有什麼是剛硬的;除了耳朵之外,沒有什麼是立著的”。男人覺得受了誹謗,奮起反駁,說什麼咖啡使他們更有力等等,但除非他們用行動證明,否則不會打消妻子的“咖啡正在使我丈夫性無能”這類憂慮。一個丈夫的精力原是有限的,咖啡隻負責“提”神,而不是武俠片裏免費贈送額外的功力,妻子埋怨的關鍵在於:丈夫在咖啡館透支了本應花在她枕畔的那一份精力。
看來,妻子們應當會喜歡為丈夫買沒有咖啡因的咖啡。這款誕生在20世紀初的特別咖啡,用主婦的口吻,交流了怎樣製服老是往外跑的丈夫:“我認為所有的男人都患有腿部多動症,直到我給我的丈夫買來了德克斯特牌脫咖啡因咖啡為止”—— ;但是,這句廣告詞聽上去多像一樁陰謀啊,好像妻子端給丈夫的不是讓他保持安靜的脫咖啡因咖啡,倒是潘金蓮使武大郎一命嗚呼的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