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吃嗎,也未有半分作用。”
“皇上恕罪,微臣會回去改善藥方,盡快讓娘娘的身子好起來。”
裴逸軒揮了揮手道,“現在就去做,做好了送來。”張慎與身後幾位太醫同時福身,行禮退下。餘達也跟著一道躬身出去,出去時細心的關上了木門。
屋內一下子暗了許多,裴逸軒不滿道,“這個餘達現在關門作何,不知曉屋子裏頭暗嗎?”
若汐無力的笑笑,為餘達抱不平,“皇上還要怪責餘公公,餘公公定是聽到方才張太醫說臣妾吹了風所以才細心的將門關上的。”
“如此說朕還要獎勵一番才是了?”
“若是皇上願意,臣妾無異議。”
輕輕歎了口氣,將錦被拉上給若汐蓋好,裴逸軒才無耐道,“現在是有力氣與朕爭執了,方才那會兒可知把朕都嚇的手足無措了。”
若汐嫣然一笑,臉色依舊蒼白,卻有一種異樣的美,“現在倒是不暈了,也沒什麼難受的,就是感覺乏的很。”
裴逸軒聽完認真道,“約莫就是張慎說的什麼熱風寒,等下吃了藥膳就早些休息,莫要再起身晃悠了。”
“臣妾還未沐浴呢!”
“今日就先免了,明日再沐浴吧。”
“不行,這樣大熱的天不沐浴臣妾睡不著。”
“若是等下沐浴的時候又暈了,且還暈在浴桶裏怎麼辦?”
“暈在浴桶裏不是有皇上嗎?”
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裴逸軒率先回神,臉上勾起象征性邪肆的笑意,“不如朕陪你一起沐浴,這樣朕也好時刻看著汐兒。”
“不要,臣妾……臣妾”
“不然皇後就不要沐浴了,二者選一。”
若汐看著裴逸軒一副耍賴的樣子,不禁氣結,還二者選一。看著若汐吃癟的樣子,裴逸軒心情才恢複了些。若汐不再說話,一個人生著悶氣,裴逸軒也不上前打擾,回外室批閱奏折去了。
晚些時候,張慎親自送來藥膳,並與裴逸軒解釋了裏麵加了哪些藥材。裴逸軒一味的點著頭,親自拿著藥膳進了內室。
若汐看著藥膳,忽然眸中精光一閃,對著裴逸軒盈盈一笑,“皇上,臣妾不想吃。”
裴逸軒一愣,不想吃還這麼開心的說不想吃?想著,裴逸軒一臉狐疑,“那皇後想幹嘛?”
“臣妾想沐浴。”若汐眨巴著大眼睛,無辜的看著裴逸軒。
裴逸軒隻覺得胸口“突突突”跳動的異常之快,將手中的藥膳推到若汐麵前,“先吃了再去。”
若汐淺淺一笑,“吃了就可以一個人去用膳了嗎?”
裴逸軒自然聽的出若汐話中有話,看著眼前幾乎可以用調皮來形容的小女人,裴逸軒無耐投降,“是,現在就讓他們去備水,用完膳汐兒一個人去沐浴,可好?”
“君無戲言,臣妾遵旨。”若汐說著拿過裴逸軒手中的藥膳便開吃,這藥膳倒是沒有想象中那麼濃烈的中藥味,隻是有些淡淡的幾乎聞不到的草藥味。
味道不差,三兩下的功夫若汐就全部吃完了。裴逸軒應守承諾,已經吩咐碧彤等人下去備水了,讓若汐先好好休息,自己則領著眾人一道出去了。
後來碧彤將沐浴的水備好之後,就去喚若汐了。除了那片刻的頭暈目眩,之後若汐就無恙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貧血所致。想著有的沒的,若汐在浴桶裏泡了一會兒便回床上歇息了。裴逸軒讓著自己,自己到底也是知曉分寸的,今日便不洗發了,不然頭發濕著被裴逸軒看到又要念叨上一陣子。
扶著若汐上床休息,碧彤與秋煙關懷了幾句才去門外守著了。門外,裴逸軒看到兩人出來,也未抬頭便問道,“娘娘如何,身子可有出現不適?”
秋煙福身回答,“回皇上的話,娘娘身子無異常,已經歇息了。”
“恩,待會兒便去將燭火滅掉幾盞,太過亮堂她不喜歡。”
“是,皇上。”
隨後,裴逸軒便不再出聲了,專心的批閱奏折。內室,碧彤與秋煙伺候著。外室,餘達還在守著。望向頭頂異常明亮的天空,餘達直在心裏感慨,這山間的夜空比皇宮的好看多了。
一個多時辰過去,秋煙依著裴逸軒的吩咐,輕手輕腳的開門進了內室,將燭火滅了幾盞之後才出來。小心的掩上大門,秋煙看向一旁的碧彤,“娘娘睡的很香。”
碧彤點了點頭,心下才放心了些。
室內,僅剩下兩盞幽暗的燭火。室內無風,燭火筆直的燃燒著,僅有些細微的晃動。大床上的若汐此刻正在睡夢中,秀眉時而蹙起,睡的並不如秋煙所言那般安穩。
肆無忌憚的炮竹聲,惹眼的紅袍,一片耀眼的明黃。灰暗的假山,火光,嘶吼聲,求救聲,汐兒……
若汐猛的睜開雙眸,胸口不受控製的劇烈起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夢中的嘶吼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是什麼場景,竟是如此熟悉,是誰在喚他汐兒,竟是如此親切……
若汐呆呆的望著床頂,額上冒出層層細汗,心髒跳動的太過劇烈,若汐不禁抬起手覆向心髒的位置。方才的那個夢太過真實,或者那些零星的片段太過熟悉,究竟是何時經曆過的,為何今夜會做這麼奇怪的夢。
緩緩閉目,若汐感覺到身心俱疲,不知道現在是何時辰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這個夢還會繼續嗎?但願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