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心下一懸,怎的不是昨日的兩個侍衛了?若汐急急問道,“昨日的兩個侍衛呢?”
“賢妃娘娘千歲,今日奴才當值。”其中一人答道。
若汐稍稍安下心,現在的她,稍有風吹草動,便控製不住的捕風捉影了。安下心後,若汐才道,“本宮不想為難你們,你們讓開。”
若汐話音剛落,“噗通”一聲,那兩個侍衛卻毫無征兆的跪到了若汐身前,“賢妃娘娘請回。”
“本宮無心為難你們,本宮隻是想進去看看那個被杖斃的丫環,看她最後一麵。”若汐忍著心痛,沉聲說道。
“沒有皇上指令,誰都不能進去,還請賢妃娘娘回去吧。”那兩人跪著不起身,繼續勸阻。
“本宮答應,隻消一眼!”
“砰”“砰”“砰”接二連三的叩頭聲響起,兩個侍衛連連叩首,叩的若汐措手不及。若汐眸中滿是詫異,“這是作何?”
鐵門被重重的來開,裏頭漸出一個身影,若汐與身後的秋煙和碧彤都投去視線,若汐定睛一看,是昨日進了監牢,率先敲響牢門的人。
叩首的兩個侍衛看到那人出來,忙的停止了叩首,哆嗦著移到一邊。這些若汐皆是看在眼裏,這人約莫算是這裏掌事的人。
那人下跪請安,“參見賢妃娘娘,娘娘千歲。”
“看來本宮甚是駭人啊!”若汐輕言,並未讓那人起身。
那人也不急,跪在地上,“皇命難違,還望娘娘體諒卑職等。”
“如你所言,本宮的命令便算不上什麼了?”若汐好言問道。
“回娘娘,卑職並無此意。”那人不卑不亢的回答,語氣中沒有一絲惶恐,死總是要好過生不如死吧!
“昨日本宮來看她,你也去了,如今她莫名被杖斃,本宮再去看她一眼,又有何讓你這般為難了?”若汐終是忍不住,低聲怒吼道。說到杖斃二字,她隱約能感覺到從自己滾燙的喉嚨滾出時還帶著些顫抖。
“皇命難違,娘娘沒有皇上指令,卑職不敢擅作主張,還請娘娘恕罪。至於那丫環,卑職會幫娘娘關照,還請”
“她究竟是何模樣,本宮誓要看到,本宮說過會幫她,如今竟是連屍首也不能看了嗎?”若汐打斷了那人的話語,悲慟不已,她昨天對著她發誓事,她還那般信誓旦旦的。之時今日,卻是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麼……
那人聽罷,愣了愣又沉聲勸阻,“娘娘既是知曉她是被杖斃,便該知曉杖斃後的屍首早已看不出什麼了,娘娘何苦呢?”
“嗬,之蓮,本宮竟是都不能保你的屍首完整,本宮又為何要你相信本宮,本宮……”
“娘娘!”秋煙和碧彤同時喚著上前,扶住若汐。
突然若汐推開了秋煙與碧彤,又上前幾步,“本宮今日非要進去不可。”
身後低垂著頭的兩個侍衛早已哭喪著臉,隻是那掌事的人聽罷,卻仍隻是跪地不起,麵上依舊鎮定,“恕卑職不能放行。”
若汐忽的冷聲說道,“你是要本宮與昨日一般嗎?”
此話一出,不止是地上跪著的幾人,連帶身後的秋煙和碧彤都緊張了起來。秋煙和碧彤剛要上前,開口勸阻,卻見地上跪著的那人猛然間抬頭,眸中的怒氣一覽無餘,“娘娘非要因為自己的這般執著,害人害己嗎?”
若汐望向他直視的眸子,原本沒有任何情緒的眸中此刻盛著滿滿的怒氣,卻也在接收到若汐投去的疑惑目光時,怒氣漸漸散去。
“何意?”隱隱感覺事有蹊蹺,若汐輕吐出兩個字。
“卑職該死,求娘娘恕罪,卑職皇命難違。”說完那人又垂下頭。
“何意?”若汐重複著提高了些聲音,沒有讓那人蒙混過關的意思。
一時間,周圍鴉雀無聲,風在耳邊刮過的聲音顯得尤其突兀。
“你們兩個說。”若汐朝著另外兩個侍衛高聲喝道。那兩人哆嗦著伏跪在地,愣是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好,都不說是嗎?本宮自己去問皇上。”若汐作勢轉身離去。
“所有人被半身淩遲,卻吊著一口氣絕不能死去,還請賢妃娘娘高抬貴手。”幾乎是從齒縫間蹦出來的幾個字眼,卻足以震懾住所有的人。
若汐的身子幾不可見的搖晃,身邊碧彤趕緊上前攙扶。若汐的眸中除了震驚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她抓著碧彤的手,身影還是有些不穩。
“娘娘!”秋煙紅著雙眼上前喚道,攙扶住若汐的另一邊。
緩緩轉身,若汐已無力再追究其他,內心不斷有一個聲音在發問,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若汐忽然感覺周身徹寒,不是凜冽的寒風,不是陰沉的天氣,是心!
裴逸軒,這就是我相信你的後果嗎?
若汐被扶上了馬車,馬車漸漸駛離大牢,身後傳來幾人恭送的聲音,“恭送賢妃娘娘!”聲音綿長悠遠,仿似還在若汐的耳邊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