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九九五年,七月十八,啟雲皇朝李太妃四十五歲生辰,裴逸軒本欲下旨大肆操辦,舉國同歡,隻是李太妃卻謝絕了。隻答應在長樂殿舉行生辰家宴,裴逸軒雖是應允,但是仍舊辦的很是隆重。
一般的家宴,都會設在長青殿,隻有國宴才會設在長樂殿,因著啟雲朝的皇帝對李太妃十分尊敬,所以特意下旨在長樂殿舉行家宴。
家宴上,一些皇親國戚基本都會到場,裴逸宸的封地在南平,因為母妃李太妃的生辰,便從做新年之後一直留到了現在。而李太妃的娘家李家也早在十幾年前遷居到了封地,裴逸軒特意派人去接了李太妃兄長與李太妃敘舊,李太妃自是感恩戴德。
今日的家宴,若汐一襲潔白織錦曳地宮裝,裙裾上繡著淡紫的梅花,同色腰帶上纏繞著淡紫色的繡線,繪成一幅奇特的圖案,將那纖纖細腰束住。
長長的青絲盤起,綰成髻,僅插一根白玉笄。小臉上略施粉黛,秋煙朝著若汐額頭看去,若汐馬上將頭別向另外一側,她可不想再畫上亮閃閃的金粉了。
秋煙嘟著嘴,顯然是非常不滿意若汐這般“素麵朝天”去赴宴。
適時,門外傳來碧彤的聲音,“娘娘,時辰到了,轎輦在外候著了。”
挽上薄紗,不理會一旁還生著悶氣的秋煙,若汐起身。秋煙不死心的上前,“娘娘,是否再插根簪子?”
“不用了。”若汐淡淡到。
秋煙開動腦筋,再接再厲,“娘娘,今日是李太妃生辰,這般素裝恐被人說了去。”
若汐回頭好生與秋煙說道,“李太妃本就不是什麼沽名釣譽之人,生辰一事從簡,隻辦家宴,你覺得太妃會在乎這些?”
秋煙聽完,頓時就蔫了,果然書還是讀的少了些。若汐看著秋煙頹然的樣子,搖頭失笑,由碧彤扶著向著轎輦而去。
長樂殿
若汐的轎輦停在長樂殿外,若汐扶著秋煙下了轎輦,身後跟著碧彤、全祿還有一眾宮女、太監。抬頭望向匾額,龍飛鳳舞的“長樂殿”三個字映入眼簾,兩旁高掛著兩個喜慶的大紅燈籠。這還是除了給太後請安外,若汐第一次跨出華錦殿。
玉手扶著秋煙,進入長樂殿。
門口的小太監見到若汐的身影,忙的下跪,喚道,“賢妃娘娘到!”喚聲往裏頭傳去。
若汐跨步走了進去,殿內的花園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身後全祿這才彙聚力量,大聲呼道,“賢妃娘娘到。”
一時間,裏頭所有交談的人都轉過頭來,看到若汐白色的身影,紛紛福身行禮,“參見賢妃娘娘,娘娘萬福。”
“起來吧!”若汐淡然的聲音隨後響起。
環視四周,一時間,百感交集。一園子的鶯鶯燕燕,如半年前一樣,她一襲白衣,又是顯得與眾不同了。憶起半年前,也在這裏,同一個地方,她也是一襲白色雲錦宮裝,隻是進來之後行禮的人是她。
如今,卻已不同。
人是,心亦是。
“賢妃姐姐來的可是巧,方才臣妾還與淑妃說到姐姐呢!”德妃符夢琪著一身橘黃色抹胸宮裝,外頭一件白色蟬翼薄紗,妝容與服飾一樣大膽、豔麗,與那日一樣,總是要率先開口的。
“德妃與若憶說到本宮了?本宮要多謝德妃掛心了。”若汐明眸含笑,回應到。
符夢琪當下臉色就掛上少許不悅,隻因若汐一口一個德妃,一口一個若憶,明擺著說自家人與外人是有區別的,隻是無耐如今這後宮妃子中,若汐的位分最高,卻也不敢說什麼。
“應當的。”符夢琪嘴上這般說著,心下早已起了怒意。
“姐姐的傷可有好些了?”聽著若汐這麼說,若憶才敢上前,親切的喚出那聲姐姐。
“無礙了,太醫院的醫術若憶還信不過麼?”若汐笑著說到,到底是血濃於水的,即便若汐對若憶沒有什麼印象,但是還是不忍對著這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做到冷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