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頭的烈日並不能驅散人們的熱情,街頭兩邊都是為養家糊口而奔波的小商販們。熱鬧的街市足以說明此國的富足繁榮。
在一群臭汗淋漓的人中,一陣微風起,帶來的不僅是久違的舒爽,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沁人心脾的香味。幾位好奇心重的人順著風向尋覓著香味的來源。
遠遠的就看到一位白衣人頭戴紗笠從南市走來,一路上引來多人側目,不僅因為特殊的打扮,還為這非同尋常的氣質和臂彎中少見的寵物:一隻狐狸。本就嘈雜的鬧市更添了一份不寧,小市民的本性在這一刻紛紛顯露出來,不管是熟識與否,都開始交頭接耳的討論起這位神秘人的來曆。
小狸不安的在狐的臂彎中動了動,睜開朦朧的眼,而一直對外界充耳不聞的狐則低下頭,透過白紗看了一眼小狸,以眼神示意其不可開口,小狸接收到暗示,癟癟嘴角,複又將頭埋進腹中休息。
門庭若市的緣來酒店中店小二竄上竄下,跑進跑出的已經顧不上新進的客官,狐走到櫃前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對著正忙著打算盤結賬的掌櫃說:“我要一件上房,備好酒菜、送熱水上來。”掌櫃的先聞到一股異香,後又見一錠銀子,逐眉開眼笑的答道:“好,好,我馬上為客官準備上房和熱水……”待掌櫃的走出櫃台,抬頭見到這位財神爺時才驚覺:
月白色的長袍穿在身上,凸顯出男子的修長身材,而僅露於人眼前的那雙手,骨節分明,嫩白的幾乎看不出那毛孔,若不是手的尺寸,會被誤認為這是一雙養在深閨,不識愁滋味的千金之手。而那一絲繞其周圍的異香,有一種令人安撫人心的作用,不管何種心思,問其味者,皆平靜定心。唯一讓人感到失望的是那藏於白紗後的容貌,想來該是傾城吧……
店內陷入一陣可怕的沉默,而本是酒菜香的大廳也漸漸被那異香取代,所有人都看著狐,仿佛正用意念透過白紗,一窺其容貌。
“掌櫃的,麻煩你在前引路,我不好在這耽誤大家的時間……”男子柔聲對顯然已經恍神的掌櫃說道,聲音不大卻在這沉寂的場合下送到了每一位在座者的耳中,語氣平和卻又似帶著嘲諷。
“咳咳……客官請隨我來。”掌櫃掩口假咳,避免稍許的尷尬,匆匆引著狐走向內廳。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內廳門,在座的客官才回味起那句話的意思,也悟出了男子口中的諷刺,頓時一陣陣謾罵不絕於口。
而在二樓雅座……
“父……呃,爹爹,剛才那位,是個男子?”一位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看看已不見人影的內廳,繼而轉頭問坐在主位上的儒雅男子。
“哈哈……”被稱為爹爹的男子,端起酒杯淺飲,對小女兒的問題隻笑不答。
“爹爹……”小女兒被笑得滿麵通紅,不依的直跺腳。
“傻妹妹,你有看到過和爹爹一樣高的女子麼?還有他說話的聲音,雖不至於剛健,但也不陰柔不是,我看你是被他勾去魂了。”一旁一身黑衣長袍的年輕男子敲敲女孩兒的腦袋,做著與衣著不相稱的動作。
女孩兒聽了哥哥的調笑,揉揉被敲的微痛的頭,紅暈一下子染到脖子,沉默的承認了對方才那男子的愛慕之情。
儒衣男子對兄妹之間的互動搖搖頭,笑著放下酒杯,對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佩劍隨從道:“黑魅,你對此人有何看法?”
“爺,”被稱為黑魅的男子很是恭敬的答道,“此人來路不明,來的詭異,看服飾和口音應該不是國中人,觀察其衣上所滯留的紗足以說明他從南方沙漠中來,而就憑他一人之力走出沙漠,不能小看此人。不久前他的出現對這客棧的影響,也是一個不詳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