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龍延正在處理今日送來的奏折。
“啟稟皇上,皇上是不是要賜柳才人湯藥?”常德勝說道。雖說昨晚龍延是一個人,但常德勝以及一品帶刀侍衛燕青隻在十米外。皇上的去向,他們都清楚,換句話說昨晚他倆在聽雨軒外等了主子一宿。
“不用了,讓燕紅留意便是,若有孕再告訴朕,切莫打擾她,她的一切照舊。”龍延看了眼胸前原先掛金龍環扣的地方如今換成了翡翠金絲環,想到昨晚柳寄悠如一隻驚弓之鳥般的模樣,淡淡地笑容浮現。這金龍環扣是當年先帝賜給他的,說是讓他以後可以賜給最鍾愛的女子。龍延原本就不將兒女之情放在心上,於是便將這環扣一直戴在身邊,連當年皇後向他討要,他都沒給,如今他卻給了柳寄悠,那個說以後都不想和他有交集的女人。
天轉入臘月就更冷了,柳寄悠現在都不想起床,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氣,她道:“挽翠、碧兒,我今天不起床好了,實在太冷。”“那奴婢把膳食給您端進房裏來吃可好?”挽翠道。“奴婢再給小姐換個暖爐去。”碧兒掀開床被取出暖爐。龍延離去後,柳寄悠原想給自己開一個避孕的方子,想到自己的體質本就不易受孕,哪會如此湊巧,於是也就沒有開藥。
“小姐,飯菜來了。”柳寄悠披了件外衣,下床吃飯,這手腳都快麻木了,手上出現一些紫色,看來凍的不輕,她想,天這麼冷,可是要下雪了?頓時想到給挽翠和碧兒的護膝還沒有做好,於是想著待會兒做。
“小姐,鄧公公來送東西了。”碧兒捧著暖爐進來。
鄧公公進來,看到柳寄悠,行禮道:“奴才參見柳才人,常公公差小的來給您送了件貂皮大衣,說是皇上賜給您禦寒用的。”柳寄悠看了看那貂皮大衣,針腳細密,毛色光澤,是上上的佳品,居然是皇帝送的?挽翠忙接過大衣,柳寄悠道:“麻煩公公跑一趟了,天氣轉冷,公公也需注意身體。”鄧公公聽柳寄悠的關心之語,心下一暖,他平時與挽翠和碧兒交往較多,沒想到柳寄悠是如此和善的主。“挽翠,廚房可還有雞湯?”“回小姐,還有。”“給鄧公公盛一碗吧,鄧公公,你一路過來也受了不少風,不如喝完熱湯再走吧。”“多謝柳才人。”於是,挽翠領著鄧公公下去了。
柳寄悠摸著這貂皮大衣,心思幽幽地又飄到龍延那裏。是她說從此以後不要再有聯係,也是他同意了的,如今他這舉動,竟讓柳寄悠慚愧起來,她何德何能需要一個皇帝這樣的恩賜?
“小姐,有了這大衣禦寒,您就不怕冷了。”碧兒興奮地說道。
“把這大衣收起來吧。”柳寄悠不願受他的禮。
“小姐……”
“收起來吧。”
“是。”碧兒抱著大衣,將其放進櫃子,非常想不通為何小姐收到皇帝賞賜竟一點也不開心,反而把禦賜之物收了起來。
臘月十二,天終於下起了雪花,柳寄悠如今是一整天都不願意下床了。當她完成手中的護膝最後一針的時候,久違的笑容浮上臉麵。
“挽翠,碧兒,快過來。”她竟然興奮得起身去門口叫她們兩個。
“小姐,您怎麼從下床了呢,穿的還如此少,凍壞了可怎麼辦?”挽翠道。
“快過來,我有東西要給你們看。”柳寄悠不顧挽翠擔憂的眼神,興奮地拉著她倆入房。
“啊,這是小姐為奴婢做的?”她倆接到柳寄悠遞給她們的護膝的時候,驚訝地問道。
“我剪了一件絨衣,就給你們做了護膝,看,我自己也有護手,這起碼可以禦寒啊。女孩子家膝蓋得保護好,千萬動不得,免得以後落下病根了。這就當我謝謝你們這些日子無微不至的照顧吧。”
“小姐哪裏的話,您最體恤奴婢的,奴婢在您身邊再怎麼盡心也報答不了小姐這麼多年的恩情。”
“快起來,這地上太冷,隻要我們三人同心協力,這宮中的寒冬便不會難捱了,不是嗎?”挽翠和碧兒使勁地點頭,熱淚盈眶。
宮中年宴
柳寄悠穿了襖子,披上披風,前去玉涑宮赴宴。這新年宴會,排場比起上次柳寄悠參加的那個要大得多,不僅太後要出席,連皇家的親眷也要出席。
這半個多月來,斷斷續續地竟下了三場雪,如今整個皇宮看上去都是銀白色的。柳寄悠看了一眼湖對麵的雲夢小築,想到龍雲至今還在關外,不禁心下悵然,宮中是喜慶的,西北恐怕是寒風凜冽吧,可惜眾多將士不能與家人團聚了,悵然之餘不禁感動萬分。
來到玉涑宮時,柳寄悠看到有老有少,一片其樂融融的場景,頓時觸景生情,想起了許久未見的爹爹,也不知爹爹一個人怎麼在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