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懲罰
與尚王分別後,梨遇和聶無怏就出了玄武門,騎上快馬,朝王府而去。
回程路上會經過集市,集市很熱鬧,人很多,聶無怏怕馬兒踩了百姓,特地放慢了腳步,引著駿馬緩緩而行,梨遇在後頭跟著。
突然,耳尖一動:“糖炒栗子”“又香又甜”的聲音便從側邊傳入耳裏。梨遇憶起聶無憂樂公主的吩咐,又看了看前麵那個男人的寬大背影。
他大概是忘記了吧,可是她卻不能不記著呀。畢竟……那是他為數不多的親人了。那……要不要和他說一聲呢?梨遇又看了一眼聶無怏不急不緩的背影,一點也沒有回頭的意思。還是算了,他應該不會發現的,她買完之後再跟上他吧。會很快的,是吧?思及此,梨遇調轉馬頭,往先前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聶無怏踱了一段路,突然想起什麼,口一張“遇兒……”卻頓住了,人呢?他轉頭望去,集市熱鬧的很,人來人往。小販的吆喝聲,百姓的歡笑聲,兒童的啼哭聲,都一點不漏地傳進他耳裏,可唯獨少了那個月牙白長衫的男裝女子的聲音和身影。
聶無怏的臉一下子白了,大腦一片空白,心裏都是恐慌,僅有最後的一點清醒意識支撐著他,使他不至於倒下去。
他定定神,顧不得什麼,調轉馬頭就朝來時的路疾馳而去。遇兒……你在哪?你不會有事的,對嗎?你好好的,不要出事,別嚇我!遇兒,你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的。
沒有……沒有!怎麼會沒有呢!該死,這麼多人!那個白色衣服的身影到底去哪兒了!遇兒……遇兒!聶無怏急得冷汗不停地淌,已經浸濕了背後的衣衫。臉色煞白,心仿佛要跳出來,眼裏容不下任何,隻有那一襲月白長衫的女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聶無怏看來,每一秒都是煎熬。為什麼時間過得如此之慢?為什麼你還不出現?遇兒……
梨遇在一個較為隱蔽的巷子裏買好了糖炒栗子,轉頭就看見巷子外一個熟悉的背影騎著馬,麵色焦急地在尋找著什麼。能看見他臉色煞白,鬢角都被汗打濕了。怎麼了?什麼事能讓他這麼著急?梨遇疑惑地出聲:“王爺?”聲音不大。
聶無怏卻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朝這邊看來。在視線觸及那襲月白長衫的女子時,聶無怏壓抑的情緒一下子爆發開來。腳下一個用力,蹬了下馬鐙,人就飛向了梨遇,緊緊地抱住了她。
驚得四周百姓一下子散了開去。在這個時代,男風還不是那麼容易被人接受。百姓們皆是驚詫地看著這緊緊擁抱的兩個男人,至少表麵上是兩個男人。
感受著從聶無怏身上傳來的溫度,梨遇還來不及欣喜,就是感覺到了不對:王爺在顫抖!感受著王爺有力的臂膀緊緊抱住她,卻全身都在微微發顫。梨遇不禁有些擔心,對王爺的關心總是高於自己的感受,當下,便想問問王爺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