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進宮
聶無怏騎著馬在大街上馳騁,梨遇緊跟不放。不出一刻鍾,聶無怏、梨遇就已經來到了皇宮玄武門處。
“籲——”聶無怏拉住韁繩,傲立馬上,鮮衣怒馬,少年,不,男子好生英氣!
“王爺!”當值的侍衛躬身見禮,恭敬異常。
“嗯。”聶無怏翻身下馬,將韁繩遞出,“係在一旁。”又微微側頭“遇兒,隨我進去,馬兒不必看守。”
“是!”梨遇恭敬答道。
皇宮,她也不是沒見過!小時候見天地呆在宮裏,早已對皇宮厭煩。這星曆國的皇宮,想來也沒什麼不同。
踏入內宮,朱簷青瓦,金碧輝煌,亭台水榭,荷花池水,美不勝收。
梨遇卻早已司空見慣,並無什麼異樣,絲毫不在意。
內宮中不許乘轎,不許騎馬,不許佩刀,不許東張西望,規矩,可多著呢!
內宮中的道路彎折曲繞,足足走了兩刻鍾才到了金鑾殿門口。讓太監前去通報。
金鑾殿內,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威嚴霸氣,高踞於龍椅之上。歲月在他身上卻似乎不曾留下痕跡,仍舊是高大挺拔的身體,光潔的下巴,眼神內斂,隱藏著精光,臉上不過寥寥幾條皺紋,不顯老態,反而更有成熟男人的味道,渾身上下散發著魅力。
而龍椅下的兩旁,則站滿了穿著朝服的大臣。
聽了太監的通報,這位皇帝眼睛裏倒是極快地閃過了一絲欣喜,連道:“快通傳!”
“宣琰王進殿——”太監陰陽怪氣的尖細聲音長長拖起,清晰地傳進殿外人的耳朵裏。
“參見父皇(皇上),父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聶無怏和梨遇跪在大殿中央,說著慣例的話語。
梨遇微微抬眸,這是她第一次見這星曆的皇帝。一見,心下一驚,精光閃爍的雙眼,仿佛能看透一切,板起的臉頰更添威嚴,兩鬢微染霜,頭上的鎏金王冠華美貴麗,威武異常。
“快快免禮,來人,賜座!”皇帝大手一揮,身後的倆個侍從就連忙搬上了一個鋪著明黃朱紅的綢緞墊子的太師椅。
“謝父皇!”聶無怏冷冰冰地答道。
看著他這副模樣,皇帝忍不住在心底裏歎了一口氣:自從漣漪十年前莫名其妙死去後,無怏對自己就一直是這樣冰冷。漣漪也確實死得過於蹊蹺,那畢竟是自己唯一愛過的女子啊!卻葬送在這吃人的皇宮裏了……
憶起往事,皇帝聶居嶺的眼裏不可抑止地升起濃濃的悲涼和戚哀:漣漪……我們的孩子這樣恨我啊!
聶無怏卻一言不發,眼睛隻盯著地麵看,一絲一毫的目光也不願分給皇帝。
梨遇倒是驚詫於皇帝眼底的悲傷,可她深知,伴君如伴虎,心底思忖,麵上卻一點不顯。恭敬而安靜地侍立在聶無怏身後。
好半晌,金鑾殿內都寂寂無聲。
皇帝聶居嶺回過神來,道:“各位愛卿,近日東南一帶陰雨連綿,已爆發長河水患。百姓流離失所,朝廷派錢派糧,撥出去不少糧餉和銀子。可真正到了百姓手中的,不過十之一二。被貪官汙吏昧下不少,中飽私囊!這些……各位愛卿可知曉?”
“兒臣略有耳聞。”
“臣等皆略有所聞。”
“那各位愛卿誰有治理長河水患的法子啊?誰願替朕去拔除啃食我星曆地基的蛀蟲呢!”
“這……”下麵的大臣開始竊竊私語。
“臣以為,尚王可擔此重任。尚王行事穩重,年歲也是最長。關鍵是他是皇上的兒子,更能撫慰人心,更體現了皇上對百姓的關愛!”尚王一派的右相左正翟(讀zhaí或dí)出聲道。
右相瞧著麵慈耳善,須發全白,瞧去也得是花甲、古稀之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