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男人一個也沒剩下,救援部隊找到我父親遺體的時候已經是幾年之後了,他在太陽係的邊緣飄蕩了幾年,整個人凍得像石頭一樣硬……”
“母親為了給易家留下個後代,跪在醫生的麵前請求醫生從父親的體內提取生殖細胞,母親感動了醫生,醫生想辦法找到了幾個仍然有活性的精子,幫母親做了人工助孕,但是成功結合的細胞隻有我一個,多少次,我都聽到母親說,我要是個男孩子該多好……”
“我是父親的孩子,但是我連遺腹子都不算,我們家有三個烈士,生活沒有任何困難,但是從小到大,我都知道我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樣,每一次我哭著跟母親要爸爸,母親都會抱著我默默陪著我一起哭……”
“我剛剛懂事,母親就指著爺爺、爸爸和叔叔的照片跟我講他們的故事,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記住了外骨人,是它們讓我失去了完整的家庭,我恨它們,恨不得把所有的外骨人都咬碎了吃掉……”
“首長,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所有和外骨人有關的戰役資料我都看過,我知道您在戰爭中做過什麼,我覺得是您幫我報了血海深仇,我希望到您的艦隊來,希望在您的指揮下做一個真正的軍人。”
說到激動之處,易琪泣不成聲。
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紀曉童臉色一變再變,隨著易琪的陳述漸漸凝重,最終為之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一門三烈士,這樣的身世在如今的共和國堪稱一段傳奇,足以令任何人一個血性猶存的軍人肅然起敬。
聽著易琪的哭聲,他有把她一把摟進懷裏的衝動,可是他不能當著葉司令的麵這樣做,隻能極力克製著心底的衝動。
葉飛像使盡了混身的力氣一樣慢慢地站了起來,立正站好,向著易琪敬了一個不是最標準,卻是最尊崇的軍禮。
他的心裏像堵了什麼一樣,歉疚地說:“對不起,檔案裏沒有這方麵的資料,我沒想到是這樣……火星戰役、第一次骨塚戰役我都參加過,我當年曾經與你的爸爸、爺爺還有叔叔在一個戰場上共同戰鬥過,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雖然葉飛不認識易琪的爺爺、父親和叔叔,但是曾經同在一個戰場對抗外骨人的經曆,讓他和易琪之間的距離驟然拉近了許多。
於情於量,他都覺得自己有必要對烈士的後代加以照顧,但是易琪顯然是個很要強的孩子,葉飛不希望自己的話給她造成不必要的壓力,更不想讓自己的照顧變成恩惠,因此將湧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有些事隻要做到了,話還是不要明說的好。
“謝謝首長!”易琪猛地舉手敬禮。
“沒必要謝我。”葉飛沉重地說,“外骨人戰爭不是我一個人打贏的,勝利屬於所有抵抗侵略的戰士,其中也包括你的家人,現在……還要包括你。”
“我努力的。”易琪用與她的形象完全不同的堅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