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吃飯的時候,桌上擺了幾盤野菜,還有一盤醃肉,也不知道是什麼野味,反正看上去得醃了不少時間了。剩下的就是幾碗粥,除了他們兩個碗裏有米之外,燕子一家碗裏幾乎是清湯。
李妍心裏很不是滋味,知道這樣的飯已經是對方能拿出來最好的吃食了。
“咱們這裏都是以什麼為生啊?”張小龍看到這狀況,也不禁感歎這山裏的貧窮,比起從前的清河村來還要更加嚴重。
“種地,”劉貴怔了一下道,“但這邊兒的地不好,收成也沒法保證,隻能湊合著活命,從前也有人打獵,可是現在不讓打了,獵槍啥的也都上繳,咱也知道,那不是個長事兒,不然山裏的獵物一天比一點少,遲早有個把山吃空的時候,所以現在大多數青壯的,都去外麵打工了,村裏頭剩下的都是老人還有女人,要不是因為燕子這身子,她娘一個人照顧不來,我肯定也去了,現在好了,燕子的病好起來,我也能去外麵賺個錢,來年把這房子再好好修一下。”
“她爹,我看這事兒,咱還是再商量商量,去外麵打工的也不是都好,像山子從工地上摔下來,現在隻能拄著拐,春子人埋在地下了,那老板算有良心的,給賠了十萬,可人沒了要那錢有啥用?”棗花述說著自己的擔心,“要我說咱就在家裏湊合著過吧,我不指望過啥好日子,燕子病好了,咱天天能吃上野菜,喝上稀湯就滿足啦。”
大概是經曆了女兒時刻都會離開的痛苦,棗花對於丈夫想出去的打算非常排斥,寧可窮一點兒,也不想去冒那個風險。
“咱不能光想著眼下啊,”劉貴歎了口氣,“你以為誰願意出去咋的?現在咱能湊合著過,可以後呢?燕子要上學,不上學咋能走出咱這個窮山窩窩?”
“爹,你上次不是說十裏外的那個學校……”燕子連忙道。
“是,十裏外有人給捐了一座啥清河希望學校,咱這附近的孩子都可以免費去,但是到現在連老師都招不著,咱這窮山溝,別說是掙錢了,人家有錢想花都花不出去,有幾個人願意來這裏教書的?再說人家就算是不圖錢,至少也得能吃好喝好吧,天天吃野菜喝稀湯,咱是可以,人家那些城裏來的老師能行?”
劉貴說到這裏,又歎氣了:“所以那學校,我看是蓋了也白蓋,說到底還得多掙點兒錢,能把燕子送到外麵去念書,要是能考個啥大學,也算是有個出路!”
張小龍和李妍聽著對話,不禁對視了一眼,尤其是張小龍,看來這裏的情況,比起他們當初想的還要更加困難,很多實際問題,不是一座學校就能解決的,也不能依靠一個人來犧牲奉獻,這更需要一個長效的解決辦法。
“你們說那個學校的名字叫清河希望學校是嗎?”張小龍問道。
“對,也不知道是哪個善人給蓋的,可是……唉……”劉貴覺得人家給蓋學校已經是大發善心,實在是不該再要求太我,可問題是學校沒有解決問題啊。
“要是希望學校借錢給你們繳學費,再用這筆錢去請老師,你覺得願意嗎?”張小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