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宗在矮子山、蛤蟆崗、王家寨這個三角地區,用用兩萬四千人圍殲佟養性的三萬多人,這本來就是以少打多。
雖然憑借猛烈的炮火和弩箭幹掉了敵人五千多人,但是敵人剩下的兵力還是和自己旗鼓相當。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無論是火炮還是弩箭車,雖然殺傷力足夠強大,但這都需要龐大的後勤保障。
張承宗所部長途穿插過來,所攜帶的補給自然有限,尤其是火藥、炮彈和銅製弩箭的數量並不豐富。
如果打敵人一個短平快,那當然沒有問題,一旦僵持起來問題就嚴重了。
常德林所部一萬二千人擋住蘄州城的援軍八千人,看起來具有人數優勢,但是也不能在短時間內解決戰鬥。
至於準備偷襲蘄州城的郝搖旗,現在已經騎虎難下。
進攻?敵人有三萬人,而且還有猛烈的炮火,自己九千人全部衝上去,也支撐不到一天時間。
撤退?這個問題根本不能想,也不敢想。
首先就是自己根本撤退不下去,一旦陣腳鬆動,敵人派出兩萬人追過來,那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其次,就算敵人不追擊自己,而是全軍壓上去的話,城北三十裏鳳凰堖的常德林所部那就糟糕了!
郝搖旗很清楚,不能命令自己留在黃梅縣的六千步軍過來,就算讓他們步行趕過來的話,黃花兒菜都涼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求援。
這裏距離長江更近,隻能向定國將軍苗三冠通報敵情,同時向江南求援。
“糟糕!”苗三冠接到郝搖旗的緊急傳信,頓時跌坐在太師椅上:“蘄州城竟然是金礪的漢軍鑲紅旗,這下子真的糟糕了!我辜負了皇上的重托,是大明國的千古罪人!”
苗三冠的老婆張如蓮也是他的貼身護衛:“老爺,現在可不是你後悔的時候,更不是你自責的時候啊!張承宗、常德林、郝搖旗他們一共五萬多人,這是九江大營的全部主力部隊。”
“如果他們一旦損失過大,九江大營可就危險了。如果九江大營保不住,武縣城東麵就無險可守,整個湖廣之地的局勢馬上糜爛不可收拾!趕緊拍出援軍,不然就來不及了。”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步錯,步步錯。
還沒等苗三冠緩過勁來,中軍旗牌官如飛進來叫道:“丞相,張承宗緊急求援!”
“什麼?”苗三冠一下子臉色煞白,拿過求援信顫抖著打開一看,原來是張承宗非常潦草的幾句話:“丞相:敵人不僅僅是佟圖賴的漢軍正藍旗三萬多人,緊隨其後還有劉之源的漢軍鑲黃旗四萬餘人。現在我部已經被反包圍,火藥、炮彈、弩箭消耗極大,急需增援!”
現在的情況終於徹底明白了。
佟圖賴、劉之源兩路人馬一共八萬人,蘄州城內還有金礪所部近四萬人,敵人的總兵力超過了十二萬人。
如果東麵的葉臣、阿賴兩路人馬全部壓上來,勒克德渾手下就有二十萬大軍。
苗三冠雖然非常緊張,但是內心卻在高速運轉。
自己的九江大營總兵力不到六萬人,沒有辦法和敵人的二十萬人正麵抗衡。
現在三個方向都需要援軍,可是九江大營根本無兵可調。嶽州大營當然有兵,可是距離太遠了。
遠水難救近火。
張如蓮看見苗三冠始終無法決斷,因此小聲說道:“老爺,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動用薑騰蛟的水師,他們可是有七萬人啊。”
苗三冠搖搖頭:“用水師登陸作戰,皇上從來就不同意這麼幹。”
“老爺,你真是聰明過頭了。”張如蓮仍然輕言細語:“蘄水啊,老爺。薑騰蛟的大型戰船雖然不能上去,但是他的平底福船和蒼山船,卻能夠順著蘄水上行到蘄州城西城門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