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毓秀,元謀縣書香世家,博古通今,知兵能政,今年二十六歲。
吾必奎暗中謀反,可惜身邊沒有能夠出謀劃策之人。
張毓秀聲名在外,吾必奎一心想請他給自己當軍師。
別說三顧、四顧茅廬,吾必奎都把張毓秀的門檻踏破了,張毓秀也沒有答應。
吾必奎一怒之下,把張毓秀的母親抓進去軟禁起來。
張毓秀才勉強出山擔任知縣,承認管理元謀縣政務民生,但是不過問軍事。
雖然在治理民生方麵兢兢業業,但是張毓秀一心想找機會帶著母親遠走高飛。
可惜吾必奎安排的一百多護衛盯得太緊,張毓秀始終沒有如願。
既然是元謀縣的豪門大戶,張毓秀自然還有一批人手。隻不過找不到很好的機會,所以一直隱忍不發。
今天機會終於來了。
張毓秀作為一個有主見的書生,那真是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
城外一亂,張毓秀就已經把自己的人聯絡好了。
大炮一響,吾淩霄返回內宅和吾必奎密商應急之法,張毓秀恰到好處的發動了兵變,吾必奎父子一網成擒。
一同被抓的,還有吾必奎的中高層核心人物六十多人,現在已經全部押到了軍師萬練身前。
萬練把張毓秀請進大帳坐下:“張兄冒了很大風險,難道就不害怕我不分青紅皂白,把你給斬了嗎?”
張毓秀微笑著說道:“建文帝的血脈,一直在嶺南一帶有傳說。小生當年遊學四方,多少有所耳聞。朝廷兩百多年不放棄追查,小生當然也很清楚。如果你們是胡亂殺人之人,又怎麼可能解救奴隸?”
萬練笑道:“張兄果然慧眼如炬。不過我就不明白了,吾必奎手下兵強馬壯,而且幾員大將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如果用得好的話,也能成就一番事業,你怎麼就不出山呢?”
張毓秀點點頭:“軍隊是不錯的,僅次於景東兵。但是吾必奎心胸狹窄,眼高手低,不是能成大事的人,敗亡是遲早的事。小生不才,還沒有到同流合汙的程度。”
“張兄,現在局勢嚴峻,我就長話短說。”萬練眼看自己的部隊都已經進城,知道自己也應該進去了:“你是漢人,又是元謀縣的地頭蛇,而且還是你把縣城拿下來的,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張毓秀搖搖頭:“老母年邁,朝不保夕。一旦駕鶴西遊,我再無牽掛,就雲遊四海去了。”
“那不成!”萬練趕緊擺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命令部隊出城,這裏我不管了,看你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
張毓秀嗬嗬一笑:“軍師的部隊出城是肯定的,爛攤子肯定會出現的,但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最終還是你收拾殘局。哈哈——”
“總之,你現在要和我一起進城。”萬練沒想到張毓秀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那可真是知音,因此走出大帳大喝一聲:“邱柏明,命令執法隊押送這些俘虜進城,明日午時三刻開刀問斬!”
現在已經是定更天,軍隊入城的目的是要把吾必奎的部隊接管,然後帶出城去看起來,免得在城內鬧事。
在這個過程中,要感謝阿措日則和威史俄裏。
他們雖然當了俘虜,但還是不希望自己原來的手下軍卒受到傷害,所以積極協助赤格、薩胡爾、那力布賴接管軍隊。
在此之前,阿措日則和威史俄裏都已經看見吾必奎、吾淩霄父子被抓,知道元謀縣已經換了主人。
經過“老知縣”張毓秀出麵做工作,阿措日則和威史俄裏表示願意歸降,擁戴主公熊儲成就一番大業。
軍師萬練也沒有過多廢話:“吾必奎的常備軍三萬六千人,肯定不能都留下,需要進行一番清理。凡是不符合要求的人,都要就地解除軍籍為民。這些事情就需要兩位大力協助了,畢竟你們了解情況。”
“還有,你們兩個人原來的直屬部隊兩千人,仍然交給你們帶領。因為我們的裝備和你們不一樣,這一點你們已經看到了,所以等局勢穩定以後,可能還需要一次大整編,希望你們不要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萬練雖然輕飄飄地說了一番話,但是阿措日則和威史俄裏卻感激不盡。
自己不過是一個俘虜,原以為能夠不殺就很不錯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夠帶兵,而且是帶自己原來的兵,這是一份天大的信任。
士為知己者死,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南蠻土人心地耿直,並沒有那麼多彎彎繞,所以一個瞬間就已經完成了角色轉換。
正因為如此,阿措日則和威史俄裏把常備軍全部帶出城以後,首先就進行了一次大清洗,從裏麵清理出來吾必奎家族的成員、或者是與吾氏家族有關係的一千多人。
這些人最高級別竟然達到了千戶統領、副統領的位置,小的也是十夫長、百夫長,直接控製了整個三萬六千人的常備軍。
為了盡快穩定大局,萬練一聲令下,百夫長以下的人全部釋放,百夫長以上的七百多人集中管理,地點就是縣衙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