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儲微笑著擺擺手:“現在就事論事,你先別發牢騷。最後怎麼說的呢?”
鳳素琴搖搖頭:“西麵除了我的舅母木笡寧蒗部族,就剩下青衣羌和藏羌兩支實力還可以,但這都不在安國雄的眼中。麗江王勢力太龐大,我去了也是白送給人家。所以我雖然答應明天給他回話,但是能夠看出來,他準備吞掉我們這支大軍。”
黃妍瑩有些不理解:“就算你找的是麗江王,即便是青衣羌和藏羌,那也是你們彝族的分支,安國雄竟然就想隨便動手嗎?”
鳳素琴擺擺手:“黃姑娘你不明白我們這裏的事情,所以才會這麼認為。要知道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水西土司安位的地盤。無論誰過來了,安國雄都可以說我們打上門之後他才反擊,這都說不清楚的。”
“關鍵是貴州那邊的朱燮元已經部署完畢,一場大戰就在眼前。朝廷這一次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竟然邊修堡壘邊向前推進。所以安國雄希望能夠盡快擴張隊伍,擔心歹費、烏繼、河蚱怯他們一觸即潰。”
熊儲攤開青城派掌門天心子道長送的地圖:“說說看,這個水城村的巧家營有多少人,裝備如何,地形如何?”
鳳素琴搖搖頭:“你這上麵畫的什麼呀,我看不明白。我就知道安邦彥對於自己最後的老巢看得很緊,安國雄和猛將樊虎帶著三千精兵駐紮。”
“水城村東麵是山,西麵是大江,南北有木柵欄擋著騎兵的衝鋒通道。東西寬度大概六裏地,南北長度大概十裏地。”
熊儲點點頭:“我們現在距離水城村還有十五裏,能夠投入戰鬥的總兵力是司馬承的陷陣營兩千七百人、曼黛莉中軍衛隊的神機隊和弓箭隊七百二十人,合計三千四百餘人,兵力並不占優勢。”
“現在情況有變,我們也不能按部就班。如果不打下這個巧家營,我們就要翻過東麵的大山,那就要和安邦彥的主力部隊撞在一起。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一仗必須要打。”
“不過,我們的兵力雖然不占優勢,但是武器裝備方麵略勝一籌,所以這一仗也不是不能打。再說了,我們現在處於大江東麵的小路上,安國雄就算有騎兵也沒用。這樣一來,我們的武器裝備優勢就更加擴大。”
雖然白天已經聽過熊儲的想法,但是黃妍瑩還是率先反對:“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打這一仗,尤其是現在大家都在河邊上,誰也不能機動作戰,這就完全是硬碰硬。一個不小心,就會造成重大損傷。”
“再說了,留下安國雄的三千人,在關鍵的時候還能夠牽製貴州朱燮元的朝廷兵力,給我們創造更多的條件。既然如此,師兄一定要打這一仗的意義何在?”
熊儲看了黃妍瑩和方千尋一眼,這才說冷冷的說道:“這一仗並不是為任何人打的,當然也不是為羅婺部落打的。這一仗就是為我打的,也是為朝廷、為國家打的。”
“削弱安邦彥和奢崇明的勢力,擾亂他的後方,就可以加快朱燮元的進剿速度。這樣一來,朝廷就可以多出來七萬多人的戰略預備隊,隨時都能夠投入其他方向的作戰,比如說北方的皇太極。”
黃妍瑩仍然抗聲說道:“師兄,你對這個朝廷還抱著幻想。我擔心的是,如果朱燮元的七萬大軍沒有受到重創的話,到時候滅掉安邦彥和奢崇明以後,他突然揮師南下向我們進攻,你又應該怎麼辦?”
熊儲的語氣不容反駁:“我不是對朝廷抱有幻想,而是為了整個國家作想。如果朱燮元放棄北方的女真韃子不管不顧,占了便宜之後不識進退,一定要向我進攻,那就沒有話說了。”
“我們首先要做到仁至義盡,然後才有理由考慮自己個人的問題。如果真的不可避免,到時候就決一勝負。甚至利用我們沒有地盤拖累的優勢四處轉戰,把朱燮元一舉拖垮,最後讓他全軍覆沒也未尚不可。”
方千尋搖搖頭:“我聽了半天,也不知道師兄的想法究竟是什麼意思。既然已經有了和朱燮元開戰的準備,為什麼又要首先幫他打一仗呢?這不是前後矛盾嘛。”
嵐兒突然接口說道:“瑩兒、尋兒,你們別爭了,我哥的觀點是對的。安邦彥和奢崇明他們想弄一個什麼大彝國,然後從大明國土裏麵分離出去,這個當然不能答應。”
“先幫朱燮元打一仗,這是民族大義。如果朱燮元不識好歹,急功近利到豬油蒙了心,竟敢找我們的麻煩,那個時候奮起反擊就屬於自保手段。”
嚴二娘也點點頭:“我也讚成相公的意見,為了我們自己的良心能夠永遠安寧,也必須打這一仗,而且必須打贏!”
夏芸顯得很無所謂:“八郎說要打,那就打,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八郎,你說說看,這次讓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