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有恩怨的地方,就肯定生出很多變故。
或者家破人亡,或者屍骨無存,這都屬於變故之內的結局。
恩怨沒有了結之前,就一定平靜不了。
一報還一報,恩怨永難消。
你可以躲著恩怨,但有時候恩怨總要找上你,這就是江湖。
發現兩個人大半夜還打架,熊儲其實並沒有太在意。
曼黛莉說這附近有兩座水火不容的寺廟,熊儲覺得那是狗咬狗的事情。
敵人竟然把自己的帳篷給燒了,而且是從四個方向發射火箭,分明是要斬盡殺絕的手段,熊儲這才發現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和自己有關。
沒有了帳篷,在雪域高原你就別想睡覺。
有人躲在暗中準備把你斬盡殺絕,就算現在能睡覺,隻怕你也不會睡覺。
荒無人煙的地方竟然也是殺機重重,放在任何人身上也不可能想著睡覺。
熊儲覺得現在的主要問題不是睡覺,盡快搞清楚究竟誰要殺自己才對。
其實要搞清楚誰殺自己並不難,至少熊儲認為並不難。
把上清心法逆行倒轉,虎登雲功施展到極致,熊儲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
半個時辰之後熊儲又回來了,手裏已經多了兩隻獵物。
這是兩個穿著鍺紅色僧袍的喇嘛,已經被製住了穴道。
當嚴二娘和曼黛莉看見躺在地上的兩個喇嘛,也明白了什麼人要殺自己。
熊儲拍拍手坐在地上:“黛莉問問看,究竟是哪座寺廟和我們過不去。”
出家人可以半夜放火殺人,但是出家人不打誑語。
曼黛莉和另外三個姑娘分成兩組,把兩個喇嘛擰到不同的地方,一番唧哩哇啦之後就有了結果。
“公子,你想不關心兩座寺廟肯定是不行的。”
曼黛莉拍著小手走過來說道:“這兩個喇嘛就是卓尼寺的人,他們過來放火是為了報仇,因為我們在無名山頭滅掉的那些喇嘛,就是卓尼寺的家夥。”
“不對呀,事情怎麼會這樣呢?”熊儲有些奇怪:“那天把喇嘛全部滅幹淨了,又如何會走漏風聲?”
曼黛莉點點頭:“那天我們雖然把喇嘛滅幹淨了,但最後還是逃走一個人啊,蜀中唐門副門主唐淼可沒死。他不僅沒死,還逃到了卓尼寺,然後人家就過來報仇了。”
“我有一種預感。”
嚴二娘還沒說完就被熊儲給打斷了:“你懷疑就是唐淼和卓尼寺從中搗鬼,然後綁架了嵐兒,對不對?”
嚴二娘也拿不定主意:“嵐兒失蹤了,肯定有緣故。從目前來看,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如此,難道相公有什麼其他的看法?”
熊儲搖搖頭:“你們想想看,我們接到的信,是說念青唐古拉山最南端的斷魂嶺。這是什麼地方?這裏是瑪多的鄂陵湖,距離我們的目的地,直線距離還有一千多裏,七彎八拐起碼還有三千裏。”
“如果是唐淼在裏麵搗鬼,而且是想把我調出來報仇,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又何必跑到天涯海角的斷魂嶺?所以說,現在下結論還太早,這裏麵可能還有另外的隱情。”
嚴二娘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相公的分析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目前的情況難道是偶然出現的嗎?假設唐淼和嵐兒失蹤的事情沒有關係,那麼伏擊我們的時機為什麼拿捏如此之準?”
不管怎麼說,原本一團迷霧的嵐兒失蹤案,現在終於揭開了一角。
即便這些事情都是孤立的,起碼現在有了一些線索,熊儲開始有了一些信心。
熊儲有信心的根本原因,還不僅僅是聽到了卓尼寺和唐淼的消息,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已經天色大亮。
當然,天黑天亮,並不能告訴熊儲嵐兒究竟到什麼地方去了。
讓熊儲恢複一些信心的,就是迎著日出的方向來了一批人。
其實隻有兩個人,一個中年喇嘛,一個三十多歲的蒙古漢子。
說話的是那個喇嘛:“阿彌陀佛,難道這就是威震中原的鎖喉劍八郎當麵不成麼?”
“大和尚果然神目如電!”熊儲微一抱拳:“在下正是鎖喉劍,不知道大和尚清晨來此,有何見教?”
中年喇嘛微微一笑:“貧僧第巴曲傑,色拉寺住持,這廂有禮了。八郎施主半夜在此看戲,結果自己的家被人家燒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貧僧忝為地主,自然應該過來慰問一番,這才是正常的江湖道義。善哉善哉!”
熊儲聞言一愣,隨即一驚。
大和尚其貌不揚,隱隱透露出來的氣息,竟然是一個江湖頂尖高手。此其一。
兩句話表達了三層意思,毫不拖泥帶水,大和尚絕對是一個老江湖。此其二。
先說自己出來看別人打架,熊儲知道大和尚是想告訴自己,他也是一個當事人,起碼也是暗地裏的一個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