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熊儲沒想到陳夫子竟然找到了問題的核心,看來解決事情有望了:“榜嘎暫且不說,無影之毒又是怎麼回事兒?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陳夫子也微微頷首:“主公說的不錯,無影之毒的確就是這件事情的關鍵之處,因為這種毒沒有幾個人知道,而且就老夫所知,應該隻有兩個出處。”
熊儲有些迫不及待:“哪兩個出處?”
“第一個就是皇宮大內,皇上經常給想殺掉的人賜下一杯毒酒,最高級的就是這種無影之毒,美其名曰鶴頂紅。其實鶴頂紅並不能毒死人,而是把這種無影之毒融化在酒裏麵而已。然後加以胭脂增加毒酒的豔麗和芬芳,所以才會有鶴頂紅一說。”
陳夫子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倒背雙手開始轉圈圈。
熊儲更是迫不及待了:“你倒是一口氣說完啊,還有一個出處在哪裏?”
“不可能!”陳夫子搖搖頭:“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
碰到這樣迂腐的老夫子,熊儲有些哭笑不得:“不管可能不可能,你總要說出來才行吧?”
陳夫子搖搖頭:“我是一個郎中,望、聞、問、切之後,如果那把握不準症候,是不能開方子的。這件事情牽扯太大,老夫沒有證據,可不敢瞎說。”
熊儲倒吸一口涼氣,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然後才開始耐心地做思想工作:“陳夫子,對於你的醫德我當然是佩服的,而且也非常敬重。但是你把問題搞複雜了,也就鑽進牛角尖裏麵去了。”
“你想想看,我又不是官府,也不是在坐堂問案,更沒有準備根據你的說詞就去拿人問罪的意思。我們兩個人不過是在這裏探討一下事情的可能性而已,說出你的看法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陳夫子沒有直接問答熊儲的問題,而是反問到:“主公是江湖頂尖高手,那麼應該明白江湖上用毒最厲害的是哪一家吧?”
熊儲脫口而出:“蜀中唐門!”
“這就對了。”陳夫子神色凝重:“主公請想,蜀中唐門本來就是錦衣衛的外圍勢力,也就是屬於朝廷的勢力。雖然錦衣衛和東廠之間有紛爭,但是像這樣下死手還是不行的。一旦被皇上知道了,所有的人都要被誅九族。”
熊儲終於明白陳夫子的意思了,他雖然沒有明說,不過換了一個角度,從側麵說出來:能夠拿出無影之毒的第二個對象:蜀中唐門。
因為擔心自己的判斷流露出去,造成蜀中唐門被誅九族,所以陳夫子才在這裏小心翼翼,生怕禍從口出。
這是江湖老人的處事原則,熊儲隻能尊敬,當然不可能責怪:“老夫子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我也完全讚同。現在我們都不管這兩方的身份,僅僅從推斷事情可能性的角度來假設。”
“這裏的實際情況是:一方把另外一方殺絕了,而且還使用江湖上最殘忍的分筋錯骨手逼問口供,這裏麵肯定涉及到一個重大秘密。老夫子,我的推斷沒錯吧?”
陳夫子擺擺手:“主公不用試探我,因為現在幾乎已經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要殺人。”
說到這裏,陳夫子彎腰從床底下拿出一件東西:“主公請看,每個房間都有這種藥鋤,說明東廠的人就是出來采藥的。什麼樣的藥材需要東廠親自出來,那肯定隻有榜嘎這樣皇帝使用的東西了。”
“根據午顆管事的死法來看,應該是他發現敵人包圍了這裏以後,為了不吐露秘密,所以提前服毒自殺了。但是,他服毒自殺的時機很巧妙,而且給我們留下了線索,想必主公應該還記得。”
熊儲點點頭:“陳夫子所說的線索,應該就是那兩根絹絲。”
陳夫子點點頭:“可以這樣推定:敵人闖進來的時候,午顆管事應該正好躺在床上,已經沒有機會逃脫了。而且他知道自己絕對活不下去,所以在臨死之前伸手抓了一下對方的衣服。”
“這個動作絕對不大,僅僅是手指甲稍微刮了一下對方的衣擺而已,甚至都沒有驚動對手。由此可知,這個東廠的午顆管事絕對是一個心思縝密,老謀深算的家夥。能夠在東廠混差事,而且混到了十二大管事的高位,果然不是損油的燈。”
熊儲總覺得陳夫子的推定還有某些地方說不通,但是沒有把握住其中要害之處,一時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
沒想到陳夫子很快就接著說道:“可以想象一下,能夠讓東廠午顆管事這樣的老奸巨猾之輩束手待斃,他麵臨的對手絕對非同等閑。既然如此,他殺人之後為什麼沒有毀滅現場,卻留下這麼大一個破綻呢?這才是問題的另外一個關鍵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