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儲又好氣又好笑:“我沒讓你怕我,但是總會有人讓你害怕的!沒想到能夠斬殺敵人一員上將,你還是這麼一副德行。”
“按照我們殺手的規矩,你能夠在正麵對決中真刀真槍斬殺敵人一員上將,說明你已經跨入名將的行列,今後要給我注意一些。”
“讓兄弟們稍微放鬆一下就趕緊打掃戰場,記住:衣甲、兵器、戰馬、帳篷、物資,一樣都不能遺漏,今後要作為一條軍規執行。”
戰爭,殺人,被殺,不過是人類曆史進程中的小插曲。
仿佛一切都沒有改變,太陽依舊從東邊升起,標誌著新的一天已經來臨,陽光依舊普照大地。
唯一改變的是,以白銀套為核心,方圓百裏以內到處都是散落的兵器和屍體。
尤其是老哈河、西拉沐淪河的淺水區域,已經被人馬的屍體徹底堵死,構成了一座肉壩。
那些屍體都是各種令人不忍目睹的死法造成的,現在堆在一起更是觸目驚心。
從這裏流向下遊的河水,沒有了往日的清澈,竟然變成了殷紅色。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氣味,讓所有人都覺得很難受。
原本茵茵如海的廣闊草原風景如畫,可是看在熊儲眼中卻是說不盡的悲慘淒涼。
所有的戰場都已經清理了一遍,被殺的戰馬已經剔下肉來烤成了馬肉幹,該收攏的東西也差不多了。
熊儲還是第一次知道馬肉幹、牛羊肉幹,其實都是片成薄片撒上鹽,把血水烤幹以後,放在每個人馬鞍下麵的墊子裏麵。
蒙古士兵是這樣,女真人的也是這樣。
戰士們已經全部開始收攏集結,整理馬肉這類事情自然不需要熊儲伸手。
神射手少年赤格站在熊儲麵前,氣息比以前粗了不少,而且滿臉都是晦氣。
熊儲很嚴肅的說道:“赤格,你是一個英雄,是一個真正的神射手。皇太極雖然逃脫了你們的追殺,那是他暫時命大。”
“因為誰也不知道內喀爾喀的巴嶽特部領主恩格德爾會叛變,這屬於意外情況,此非戰之罪也,你沒有必要記在心上。”
赤格非常懊惱:“大人,如果我不是想抓獲的,其實應該有機會射死皇太極。可我實在是想抓住一個活的,所以把他身邊的六十多人全部射殺了。沒想到會突然衝出來三百多匹馬,而且恩格德爾親自帶隊,我隻能放棄了。”
熊儲這邊剛把垂頭喪氣的赤格安定下來,中軍大營的鎮軍營統領邱柏明又過來報告:“主公,昨夜一戰我們大獲全勝,敵人前軍、後軍主將以下三千七百餘人被殺,另外抓捕俘虜兩千六百餘人,繳獲戰馬一千九百餘匹。”
熊儲搖搖頭:“我不關心敵人死了多少人,就想知道自己的兄弟折損多少。”
說到自己人的傷亡問題,是每個將領戰後都不願意提起的事情。邱柏明雖然分管執法隊,但是對兄弟的感情和大家是一樣的。
他的神情一下子就變得有些沉重:“中軍大營沒有損傷,但是前軍大營折損九百餘人,傷者不計其數。主要就是驃騎營的傷亡,而且發生在東西兩翼戰場上。”
熊儲點點頭:“難怪人們傳說女真人凶狠彪悍,昨晚連續遭到突襲竟然都不崩潰,還給我們造成如此巨大的傷亡,果然不可小覷。”
“你下去吧。此地不宜久留,讓軍師立即組織人就地掩埋屍體,通知各部隊準備撤退。現在辰時已過,今天日落之前一定要退出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