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個人,其中三十六具是屍體。
九人被斬首,二十七人被一劍穿喉。
擺放得非常整齊,而且就擺放在法庫鎮廢墟東南五十裏的高坡上。
還有兩個人,其實也死了,隻不過看起來不像屍體。
因為他們竟然還跪著,麵對沈陽城跪著,一動不動。
如果你走近一看,就會發現他們的咽喉上都有一個兩指寬的血洞。
沈陽城的城頭衛兵,隻要稍微留心一點兒,就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把這麼多屍體弄到這裏,熊儲和嚴二娘忙了好半天,一直到三更天才忙活完畢。
殺掉了二十四個假扮紮魯特部牧民打劫的那些人,事情還沒結束。
不是還沒結束,而是遊戲才開始。
因為真正的目標,是後麵的使者。
不能讓後麵的使者發現問題,所以熊儲和嚴二娘繼續當牧民。
不過他們的羊群沒有帶過來,隻能湊合著使用打劫者的羊群。
還不能在原處放羊,因為這裏有太多屍體,還有血腥氣飄蕩。
向東移動,朝使者來的方向主動迎上去,到看不見屍體為止。
結果並沒有走多遠,東麵已經出現了一群人。
果然有一麵大旗迎風招展,生怕別人不知道。
“這下不用擔心搞錯了,他們自己打著招魂幡標名掛號。讓我們省好多麻煩,看來他們都是好人。”熊儲看著東方的來人目無表情,冷冷地說。
“好人應該有好報,你下手就利索點兒,別讓人家多受活罪。”嚴二娘根本就沒有看來人,而是抬頭逗弄天空中的一對金雕。
對麵的人走得實在是不快,還有兩裏多遠。熊儲並不著急,還有心情推卸責任:“我利索得很,都是你搞得惡心巴拉的,非要把別人的腦袋給砍下來,難看死了。”
“那怎麼能怪我呢?難看,是因為他們死了。他們死了才難看,這關我什麼事?”
嚴二娘不承擔難看的責任,而是責怪別人死了。她不砍掉別人的腦袋,會死嗎?
熊儲知道和女人講道理是沒用的,和自己的女人講道理,就更沒用。
沒用的事情,熊儲從來不做,因為他要做有用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嚴二娘的話音未落,他的身體就已經消失在原地,再一次現出身形的時候,已經到了東麵過來的那些人的身後。
熊儲的身形在那群人身後現出來的同時,最後麵的兩個護衛雙手使勁捂住自己的脖子,已經倒在地上打滾了。
其實護衛反應並不慢,最後麵的兩個護衛倒地的一刹那,前麵的兩個護衛就已經轉過身來,而且拔出了腰刀。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現在轉過身來唯一的作用,就是讓自己的咽喉剛好麵對青釭劍,然後繼續倒在地上打滾。
十二個護衛眨眼就已經少了四個,實際上已經無法護衛了。
不是他們不想護衛,而是應該護衛的人已經不需要護衛了。
那群人最前麵的兩匹棗紅馬上麵,就是這一次的使者:佑雷和伊沙穆。
這兩個家夥來頭並不小,因為他們的後台很硬。
愛新覺羅·德格類,努爾哈赤的第十個兒子,皇太極的十弟,女真後軍大營的鐵嶺總兵官。副將愛新覺羅·阿巴泰,雖然是偏房出身,但也是努爾哈赤的第七個兒子。
因為後台就是德格類,所以佑雷和伊沙穆的不是一般的硬,而是很硬,即便他們的職位不過是牛錄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