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虛弱的抬頭看了看盆架旁的包袱。
“包袱?你要包袱做什麼?”
他怕我聽不清說話時靠的我很近。
“我想我應該是...是活不過今夜了,這...這包袱裏的銀票你...你拿去治病。”
隻是短短的兩句話廢了好大的勁才說完。
“你這是說的什麼傻話,你會好起來的,小雪已經去找大夫了,你放心吧,後麵的事我來處理。”
聽完此話他硬是沒有起身。
“小雪,嗬嗬,你都這麼叫...叫她了,看來你...你心裏還是有她的。”
我微閉著眼不忍笑了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空開玩笑?”
他如往常一樣白了我一眼。
看著他那笑容有些不舍,就是這種感覺,和平常一樣,都是有說有笑的。
“夜...夜裏小雪說,額...說她想跟你一起上允界山,怕你不答應,就...就讓我跟你說。”
此時才想起淩雪要去允界山的事。
“她要去允界山?”
如我想的一樣就知道他會這麼驚訝。
伸出舌頭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此刻眼皮越變越重,全身的力都快用的一幹二淨,也沒有那力氣睜得開了,慢慢地變得困倦起來。
“我答應她,隻要你不睡我就答應她。”
他抓著我的肩膀不停的搖著,經曆過天花的他知道,這一睡就可能很難醒來。
“四...四尺單昆,能...能認識你也...也算是我一凡這...這輩子的榮幸吧。”
這也算是最後的話語,我想若是再給我半個時辰可能也吐不出一個字了。
“你醒醒啊凡兄。”
“睜開眼睛,凡兄。”
“凡兄,大夫來了...”
“一凡!”
他不停地搖晃著我,叫了我好幾聲我真的很想答應,可無力的我就是張不開嘴。
眼前開始變得昏暗起來,沒有一絲光芒前來拯救,黑到令我窒息,黑到令我沒有了意識。
在這一瞬間讓我想起了這路途發生的一切,可一切都像是回憶,開始變得不真實,猶如夢境一般,醒來什麼都沒有了。
也真的希望可以醒,哪怕那些都是假的....
在這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本沒有知覺的我身體開始變得熱了起來,這熱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具有活氣。
這熱意使我微微的睜開了眼,一張清秀的麵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下頜處的那一記刀疤是那麼的熟悉。
是單昆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凡兄,你終於醒了。”
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頭。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我的手臂,掐上去還有些微痛,看來這不是夢。
我不相信的坐起身,床邊除了單昆不遠處還站著普老和淩家兄妹,見門外早已是天亮,沒想到我竟睡了一夜。
“凡哥,喝點水吧。”
淩雪笑著端了一杯水走了過來。
“等等,他剛吃下那藥沒多久不易喝水,還是過會兒再給他喝吧。”
普老上前一手就把她阻攔了。
咕嚕...
看著那杯裏的水又不能喝不忍咽了口口水,昨夜本就口幹舌燥的,此時也是想喝些水。
“嗬嗬,聽普老的你等會兒再喝吧。”
見我想喝淩雪又笑著將它端了回去。
“凡兄,多虧了小雪啊,唉,若不是他昨夜將普老找來我也真的沒什麼辦法了。”
他說此話時我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這麼正臉對淩雪笑過。
“多謝了,淩姑娘。”
說著便向她行了個禮,沒想到她會直接去找普老,沒有找其他的大夫也是為我們考慮了頗多。
“嗬嗬...凡兄,你該謝的是普老,莫怪我直言,若不是他那神藥恐怕你的性命難保啊。”
淩堂看著一旁的普老笑了笑。
“嗬嗬,老夫也隻是試試那藥而已,沒想到還真靈。”
普老摸了摸胡子麵表有些高興。
“多謝普老,還敢問是何藥?”
聽淩堂這麼說我也有些好奇,沒想到還有能抑製住天花的藥。
“就是那天給這公子服下的那佘藥啊。”
說著他從懷裏拿出了一小粒圓溜溜的藥丸。
“嗬,真沒想到這藥還有這般靈性。”
我欣喜的拿過佘藥仔細的看了看。
想起之前單昆服下這佘藥也是很快便蘇醒了,看來這藥真的有抑製住天花的功效,頓時腦裏便冒出了一個想法,若是弄一些這藥日後就不怕天花了。
說來也巧,文才正在為花青雲尋找解藥,這佘藥雖說不能斷根,可能抵禦天花的發作已經是天大的喜事了,看來這事總算是有些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