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吹著牛走到村頭的時候,發現前方熱熱鬧鬧地迎來了一支隊伍。這支隊伍前麵由一匹馬帶著路,馬上還騎著個人,隊伍中間還有幾個人在抬著一頂轎子。
我眯著眼數了一下,似乎才有九個人,但吹吹打打的倒也挺喜慶的。
看到這支隊伍虎子拍著勝子的肩膀說:“我說勝子,這對麵來的是幹啥的,該不會是迎親的吧?但真要是迎親的話就這幾個人也太寒磣了點吧。要不咱哥幾個發揮下雷鋒精神,過去幫忙湊個人數,說不定還能掙份工錢呢。”
虎子的話頓時引來我和勝子的一頓白眼。
說話間這支隊伍已經來到了我們的近前方,隻見走在最前麵的是個莊稼漢子,雙手舉著個小嗩呐,正晃頭晃腦賣力地吹奏著。
嗩呐,又名喇叭,而小嗩呐稱為海笛,產於河南沁陽。
這支隊伍裏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匹馬和那頂轎子了,馬上正騎著一名男子,穿著一身黑衣裳,胸前還戴個大紅花,由於他把頭上的帽子拉得很低,一時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還真讓虎子猜對了,這的確是個迎親的隊伍,我忍不住調侃虎子,說這家人是不是你親戚啊,看來我們工錢還沒掙上倒先要準備禮錢了。
這時,迎親的隊伍也來到了我們的跟前,在最前麵吹奏的漢子似乎沒有看到我們一般,連瞥都不瞥我們一眼,隻顧吹著嗩呐邊趕路。
我們注意到馬匹的肚子旁邊還跟著個矮小的小夥子,看起來似乎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但奇怪的是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同時他的一隻手一直抓著馬匹上那個男子的一邊腳。
這個動作讓我感到有些奇怪,於是我抬頭望向馬匹上坐著的男子,這一看卻把我嚇得一個踉蹌幾乎坐到了地上,那騎在馬匹上的男子居然是一個紙人!
摻白的臉,彎彎的眉毛,臉上還畫著一對漆黑的眼睛,最明顯的是它臉上的那一抹腮紅,與慘白的紙臉配合在一起,讓人看了感覺很怪異。
讓人印象最為深刻的,是紙人那張殷紅的小嘴,仿佛剛吸過血一般,嘴角微微翹著,就好像是在對著我微笑。
那對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讓人不敢直視,與它麵對麵總感覺它就是活著正站在你麵前一樣,讓人望而生畏。
盡管現在還是白天,但剛才這一幕卻把我們三人嚇得夠嗆的,就在我們還沒回過魂來的時候,四個矮小精壯的漢子抬著一頂轎子走了過來,好奇心驅使著我們都不由自主地望向轎子,都想看看新娘子長著啥模樣。
當我們望向轎子的時候,眼前的一幕使我們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這頂轎子居然也是紙做的,而且做得唯妙唯俏。
轎子頭頂部分被塗上了一層黑色,而轎身則塗上了紅色,難怪剛才我們遠遠望過去竟然分辨不出來,竟還以為這是頂真轎子。
當我們向轎裏望去的時候,發現轎子中間還放置著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用木製的相框鑲了起來,照片壓在了一朵大紅花的上麵。
照片裏頭是一位芳齡二十幾的年輕姑娘,瓜子臉,大大的眼睛,再配上一張小嘴,的確是個美人。
但眼前這一詭異的一幕卻讓我覺得很難受很壓抑,隻想快點離開這裏,根本沒有更多的心思去注意照片裏的那個姑娘。
但這時候,旁邊卻蹦出了一句讓我幾乎吐血的話來:
“這姑娘真美,要是能娶回去做老婆,這輩子咱也沒算白活了。”
開口的居然是虎子,這讓我和勝子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麼玩意啊,這種時候了還能開出這樣的玩笑來。
這時我們總算弄明白了,我們遇到的是死人的婚事,也就是民間所說的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