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帝雖然自己也說不清楚對穆將軍到底是什麼心思,防著是有,自有武將造反的不知凡幾。但是,若是誰給了穆將軍委屈受,武德帝就不能忍了。
武德帝揮退左右,親自下了龍椅扶起了穆將軍,“將軍這是出了何事?朕定當為將軍做主。”
穆將軍擦了一把淚,“穆家世代忠良,滿門忠烈,如今隻剩下微臣苟活於世,若不是因為我那苦命的外甥,若不是我怕自己去了地下無臉麵對列祖列宗,我早就去了……”
穆將軍拉著武德帝很是回憶了一把,惹得武德帝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瞞陛下,微臣這些年不娶,是因為微臣早就是一個廢人了,若不是生怕穆家的血脈斷送在微臣的手裏,微臣這才苟活於世。如今,我聽我安插在寧府的下人送了口信來,說是我那外甥媳婦這幾日食欲不振,喜好酸食。微臣這是怕外甥媳婦有孕了啊,可偏偏微臣進不了寧府……”說到後來,穆將軍都忍不住老臉一紅。
真真假假混雜著亂說一氣,又表了衷心,武德帝這是徹底放了心。
穆家在穆將軍手裏斷了後了,武德帝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憐惜穆將軍,一個堂堂大將軍,為國鎮守邊關那麼多年,沒想到卻成了一個廢人,武德帝忍不住唏噓……
若是說武德帝為何不懷疑,武德帝相信,若不到不得已,沒有一個男人願意承認自己不行了……
更何況還是穆將軍!
“穆將軍,你待如何?”
穆將軍的臉上隻有灰敗,這麼一看,竟然像是老了好十幾歲。
“微臣別無所求,若是我那外甥媳婦這一胎所出的是個閨女的話,就讓這閨女襲了我穆府吧!”
武德帝回了龍椅上坐著,手邊的茶已經涼了,“為何是個閨女,若是男子不更好嗎?”
“穆家世代鎮守西北邊關,卻落得個闔府隻剩下微臣一人的淒慘境況,若是還有後代,微臣隻盼著安安穩穩地守著穆府就成,陛下就原諒微臣私心一把。微臣隻願,微臣的孫女兒,有一日招夫入府,子嗣多多,如此,我就是死了也能閉上眼睛……”
“微臣懇求陛下恩準!”
武德帝看著穆將軍,早已經不是在馬背上廝殺的精神模樣,“朕——準了。”
“福安——”武德帝輕喊了一聲,“擬旨。”
“朕記得那寧府是安寧侯府的旁支?”因為穆將軍的關係,武德帝對於寧府自然熟識在心,這麼問話,不過就是多一點兒思量的意思。
福安道:“陛下說的是,就是那安寧侯府的旁支。安寧侯前幾日還求見了陛下,想要傳爵位給他的嫡長子……”
朝中勳貴世家早就惹了武德帝的眼,戶部國庫空虛,可那些勳貴世家卻是日日奢靡度日,所以,朝中有不少的如同安寧侯一般,請立世子的折子都被武德帝給無限期地壓下了。
朝中上下皆是清楚,武德帝這是打算收回爵位了。
那些個勳貴世家為了讓爵位傳承下去,就看著那些世家整抬整抬的金子銀子拿出去打點,這早就讓武德帝紅了眼。
“罷了,一筆寫不出二個寧字,看在穆將軍的麵上,這寧家的爵位就讓旁支來繼承吧。”
穆將軍大駭,“使不得啊,陛下明察,微臣從未想過要讓我的外甥承爵。且他一介大夫,哪是安寧侯府的對手。”
“罷了,朕也不願你為難。”
“朝中正是多事之秋,在這節骨眼上,陛下若是為了微臣,賞了我那外甥爵位,旁的人恐怕又要紛紛上折子請立世子,或是傳爵了。”穆將軍深明大義,武德帝十分欣慰。
武德帝不過是剛剛一時激動,才會說下擬旨的話,也虧得穆將軍攔了,若不然武德帝事過後悔,又要從旁的地方找痛快了。
等穆將軍回府的時候,是被人抬著回來了,管家哭著去寧府報信,“將軍在宮中受了叱責了!”
寧南星一聽管家這般,二話不說地就帶著沈團團跟著管家走了。
“將軍,少主子和少夫人已經在府門口了!”
穆將軍趕緊躺下,吃下了禦醫給的靈藥,“這真的管用?保證我一倆日都醒不來?”
“不要拉倒,這可是老夫祖傳的方子。”
“有什麼用,還不如我外甥厲害……”
禦醫吹胡子瞪眼,“一會兒我就在你那寶貝外甥跟前揭穿你裝病!”
“別啊,老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