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致的臉色更是陰沉。“爹,你覺得小姑母對團團好是為啥?”
沈忠心裏很清楚,“是因為你們娘曾經拿了銀子給你們姑母開了 雜貨鋪。所以,你們娘走了後,托了你們姑母多多照拂團團的。但是說到底,你們姑母做的也是不差的。”
“嗯,不差的。”沈春雲卻是待沈團團不錯,這一點是不能磨滅的。“姑父已經不滿意小姑母照拂娘家了?”
沈忠點點頭,“昨夜裏又拌嘴了。你姑父天沒亮就走了。”
沈長致歎了一口氣,“爹,你仔細想一想。咱家楊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但是姑父和姑母都沒有讓楊家的表弟從書院回來瞧上一瞧,從書院到城裏,打個來回也就是半日。書院裏難不成連個半日的假都請不出嗎?說明,在楊家姑父姑母的心中,兒子的前程最大。往後,若是團團擋了他們的兒子的前程,你覺得還會有人護著團團嗎?”
沈忠這幾日也盡是混混沌沌地病著,果然,聽到這裏,也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想為自己的妹妹妹夫反駁一句,但是事情這是就這麼地明擺著。
“往後,咱團團的親事,也別提了。楊安康越是念書念的好,跟咱團團越是不可能。至於楊安昌,還是算了吧。”沈長致很清楚,女子嫁人,是關係到一輩子的事情。家中的王嬸說的上是樣樣拿得出手,隻不過是因為子嗣艱難,就被人如此糟蹋,若是他家有何不好的,還是找一家能護得上的人家。
事關沈團團,沈忠也是應了。畢竟他這個兒子,對於團團的在乎,也不比他少了。再說,兒子做的事兒,幾乎就沒啥差錯。
所以,沈忠聽話地應了。
“爹趁著這幾日空著,就多多補補身子。我會跟團團說的,這幾日多多地跟你燉雞補一補。你可是難得地發燒病倒了,咱家可就隻有爹這個頂梁柱了,可不能倒下了。”
沈長致難得地嘴甜了一把, 驚得沈忠一愣一愣的。
沈長致說完,就丟下沈忠一個人在屋子裏,回不過神來。
沈忠突然有些悟了,他好像不犯渾,他的這個兒子還是願意給他好臉色的。
等著沈長致和寧南星將賃地的事兒打聽清楚了,如苗裏正所說的,收五成租子。倆家人商議,也不好壞了規矩,但是對苗家寨他們還是願意格外地優待,一商議隻收四成的租子,卻是不能轉手給別人,隻得自家租種。
寧南星順道地還去牙行挖了個人,將原本的牙人挖來了自己用。平日裏就幫著跑跑腿,看顧著田裏和鋪子裏的事兒。
牙人,薑小海。他的祖輩都是牙人。
薑小海做成了寧南星的生意之後,又加上其他的七七八八的,這麼短短的一些時日裏就賺了十兩銀子,可將薑小海給偷偷樂著了,轉手就買了倆畝田。薑小海因為見不慣那些個買賣下人的事兒,所以日子過得格外地緊巴巴,但是至少問心無愧。所以這一回賺了十兩銀子,讓薑小海樂了好些天。這可是比以前一年賺的都多。
寧南星原本也隻是想讓薑小海給介紹一個人,但是哪成想,等了半日,薑小海毛遂自薦。薑小海因為熟識律法,嘴皮子又利索,又有眼色。寧南星深問幾句,倒是也算是滿意。
倆人一拍即合,定下了一個月一兩半的工錢,但是事事都要委托薑小海跑動的。
薑小海一聽說有一兩半的工錢,哪還有不滿意的,不過就是多跑幾趟田裏,看看田裏的進程,一年到頭也都是閑著的,也隻不過是收租子那會兒忙一些,但是有一兩半的工錢,就跟天上掉下來一般,薑小海自是滿滿地稱是。就算是寧南星不說,薑小海也是會格外地費力的。這差事,可不能讓它跑了。等做個幾年,說不定就能買個自己的小院子了!
寧南星鼓勵了一把薑小海,將明日要跟苗裏正簽契的事情交給薑小海去準備準備以後,就開始摸索著還缺了一個賬房先生。
寧南星看了一眼暗衛,暗衛趕緊低下頭。
漸漸地抵不住寧南星探究的目光的時候,暗衛才開口說道:“小公子,屬下真的不會這些。”暗衛因為不常開口,所以聲音都有些沙啞。
寧南星不死心,依舊盯著暗衛,“舅舅會這般摳門,都讓你們習武了,還不給你們請一個賬房先生?”
暗衛心裏發涼,原本以為被將軍派來保護小公子,那真的是頂頂輕省的差事了,哪成想小公子就在身在茅廬,依舊是擋不住那顆躁動的心。自打暗衛跟了寧南星後,心裏越發肯定,小公子一定跟他們的將軍是一家子的!
“小公子,隔壁沈家的沈小娘子一看就是精於算術的,不若小公子請了沈小娘子來做這個賬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