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長致趕來的人,聞者無不落淚。
沈忠上前摸了摸沈團團的腦袋,“團團——”沈忠倒是想抱抱閨女,但是沈團團被沈長致抱在懷裏不撒手。
王嬸看到沈團團這一身的狼狽,這眼淚就不自主地往下落。
沈春雲也是抹了一把眼淚,“來來來,快回家,先回家。”一看就是遭了罪了。
寧老頭兒不知何時出現在寧南星的身邊的,寧南星抿了抿嘴,喚了一聲,“祖父,我回來了。”
“嗯——”寧老頭兒的聲音也有哽咽。
“孫子不孝,讓您擔心了。”寧南星聽著寧老頭兒的聲音,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寧老頭兒又是一聲,“嗯。”
他怕自己說得多了,就忍不住要落淚。
當著那麼多人,他作為一個有誌向要麵子的老頭兒,怎麼能隨便哭呢。
“祖父,你想哭就哭吧,憋著不好。想揍我就揍我吧,憋著不好。”寧南星偷偷地拉著寧安老頭兒的衣角,一如小時候,他們離開家的時候。也一如當初剛來桃花莊的時候,孤孤單單,就倆個人,相依為命。
寧老頭兒的眼淚沒忍住,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你當我養你容易嗎?三天倆頭地就要嚇我,嗚嗚,我不活了, 我要跟你爹娘去告狀去!你個不孝孫!”
寧南星:……
等到回了沈家,王嬸趕緊張羅著做著夜宵。畢竟累了一村子的人幫著找了一天了。
沈春雲和沈忠招呼著村子裏的趕緊坐著休息會兒,畢竟也隻是三月的天兒,夜露重,王嬸做了一大鍋的湯麵,每個碗裏都放了不少的肉,還臥著一個雞蛋。
等吃完了麵條,村子裏的才一一告辭。
沈長致親自看著沈團團進了屋子去泡澡,才出來招呼著村子裏的人。沈長致站在牛裏正的身邊,“這回,多虧了村子裏的爺奶叔嬸們幫忙了,要不然團團他們能這麼快地回來。改日,我家辦席請大家吃席為表感激。”
“不礙事,都是一個村子的,都是看著團團他們長大的。哪用得上特意置辦席麵,用不上。”牛裏正自是推了。
沈長致恭敬地將人送了出去,隻道是明日再來跟牛裏正商量。
回去的路上,牛裏正的兒子正說著,“沈家的小子是個識趣的。雖說人丟了後,大家夥兒幫忙找都是情分,畢竟都是一個村子的,誰也不想看著這事兒發生。若是找到了,沒有半點兒表示,恐怕村子裏的那些長舌婦恐怕又要多嘴 了。”
牛裏正沒有說話,這個理兒是這麼的。
苗家寨的倆人想要回去,但是卻被沈家人盛情留下了,哪有人家將人送了過來了,大半夜地還讓人走回去的。
所以,王嬸特意做了倆大麵條,請苗家寨的父子倆上座。
苗裏正並沒有坐在上首,父子倆人吃完了麵條後,堅持要回去。“你們有所不知,這都三月了,馬上要種水稻了,但是我們村子裏的田兒還沒有著落,我這是要回去打聽打聽,要不然被別的村子的先搶了去了,我們村子估計連飯都要吃不上了。”
沈春雲因為在城裏開了十幾年的雜貨鋪,自然是知道江夏城北都是大戶人家的田地的,有的人家條件好的,多租賃一些田地,攢下一些銀子後,就一畝一畝地買地,若是日子困苦的,就一直賃著大戶人家的田地種。不過自家都有開荒地,但是開荒地到底比不上水田,也就是種著紅薯這種,也填肚子,但是當不了糧食頓頓吃的。
“怎麼今年的地不好賃嗎?”
苗裏正歎了一口氣,“是啊,有不少的地兒都已經轉了主了。因為那買賣私鹽的事兒,我們去原來的府上一打聽,都說是這地兒賣了。讓我們去找人家吧。但是這麼久了,也不見著有人來田頭張羅。明日一早,我跟旁邊幾個村子的裏正約好了,去衙門裏打聽打聽。幾百畝的水田,這空著一日就晚播種一日啊。”
苗裏正說著, 就連過年都吃不上的肉麵都沒了胃口。
“爹,你又糊塗了。在沈叔家瞎說啥,吃完了,咱歸家去就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你就是發愁也沒有用。”苗裏正的兒子是個豁達的,在苗裏正歎息的時候,就已經將麵條吃了完,還將湯都完了。謝絕了王嬸的好意,一碗就夠了。
沈春雲是知道沈家買了七十來畝的地,但是隻是不知道沈長致是如何打算的,就沒有多嘴,勸了幾句寬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