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人唏噓不已。
“這柳家人也太不是東西了,柳氏到底算是他們的出嫁女!若是柳家人有事,有柳氏和沈孝在外頭幫忙打點,說不定在牢裏的日子還能好受一點兒。這般將人供出來,這是打定了主意,一個都別想好了。
等沒了外人的時候,寧老頭兒才將打聽到的事兒都說了出來。沈春雲聽著顫抖不已,大罵著柳家人混賬。
“這兩日,將銀子送去縣衙後麵的第二個巷子的第三個院子,院門口貼著門神的。能不能成,就看上麵的人想要一個怎麼樣的結果了。如今有軍隊的人插手,這件事兒就算是縣太爺也不能一個拿主意了。要是柳氏能咬住不承認的,這事兒說不定有轉機,不然的話,隻能聽天命了。”
沈長致點點頭,“長貴,你明日就跟我一起去吧,省得二叔二嬸在牢裏受罪。”
沈長貴抹了一把淚,心裏早就將柳家人罵死了。“嗯,我聽你的,長致哥。”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沈長致就跟沈長貴一道兒啟程了。
趁著人少的時候,偷偷摸摸地將銀子先送出去,免得著了人的眼。
隻是,沒想到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第二日,吳家人不請自來。
沈春雲看了一眼紅了眼眶的沈婉,心裏忍不住一個咯噔。“吳嫂子,你怎麼來了,快請進。家裏頭有些亂,咱自家人,你也別介意。”
這會兒吳家來人,沈春雲可不覺得是什麼好事兒。
若說是吳家人有心,得知了沈孝夫婦倆的事情後,特意來探望的,沈春雲是一百個不信。
因為,吳嫂子來的時候,還帶了當初的媒婆。
沈春雲客氣地將人迎了進去,隻是這話說的,讓吳嫂子忍不住皺了眉頭。
沈婉看到自己未來的婆婆在這會兒來了,也知道是來幹嘛的。心裏苦澀不已,牆倒眾人推,這話是錯不了了的。
沈婉朝著未來的婆婆福了福,就避了開去。
沈團團玩著沈春雲,迎著吳嫂子和媒婆進了堂屋。
上茶後,沈春雲不再說話。
吳嫂子原本還想著等著沈春雲耐不住性子詢問的時候,再將自己的為難說出口。哪成想,沈春雲就是好性子,隻是埋頭喝茶,一句話都不鬆口。
吳嫂子朝著媒婆使了一個眼色。
媒婆要不是得了吳嫂子的銀子,也不願意跑這一趟惹人嫌。
“楊夫人最近好像事情挺多啊,一直沒有在城裏見著您一麵。”媒婆笑著道。
沈春雲笑著點頭,“嗯,最近家裏頭有些事情,所以忙得腳不沾地的。”沈春雲隻能笑著,她是想著為了沈婉的親事最後搏一搏的。隻要讓吳嫂子看到,她們家裏頭還能笑得出來,估計這事兒就不大。隻要吳嫂子稍稍猶豫一段時間,等著沈孝出來,這親事就不會作罷。
吳嫂子卻是不願意再多待下去,直接接過了話茬,“春雲,往日裏,在西市,咱的關係也是極好的。這一回,我是真的沒法子,不得不來開這個口。楊安康兄弟都是念書的,往後也指望著能考個秀才舉人的,我家的濤子也是打小在書院裏念書的。我生了幾個兒子,可就是濤子一個人在書院念書。
濤子不光是為了自己念書,也是為了我們一大家子念書。
若是——若是讓人知道,以後濤子娶了一個娘家犯過事的媳婦,濤子就算是中了秀才,往後的路也是難走啊!說不定,就連考秀才的資格都沒有。我就算是不為了濤子,也要為我其他的兒子媳婦想想,他們原本就對濤子念書有成見,若是讓他們知道,念書了,不能考科舉,這我們吳家都是要亂的啊!”
吳嫂子說著這話,就忍住用帕子擦著眼淚。
若是其他的理由,沈春雲還能說上一說,借著往日的情麵再勸一勸。但是吳嫂子說的這些,,沈春雲無法反駁。
如若是換成是她,沈春雲覺得自己也寧願背上罵名,也一定要讓這門親事不作數。
沈春雲也是擦了擦淚,“吳嫂子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我二哥二嫂如今都在牢裏,我一個出嫁的小姑子,實在是做不了這個主兒。濤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自然不願意毀了濤子的科舉之路。”
“你有這個心就好。這是五兩銀子,就當做是我家給沈家賠不是了,旁的忙幫不上,這麼一點兒心意,就收著吧。之前給的聘禮,也不會還了,就給是你二哥打點打點吧。”吳嫂子如今隻要沈家能鬆口就好,隻要能拿回兒子的庚帖,就算是多花一些銀子也是願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