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寧家藥房裏的床板因為沾了血,等王寡婦好全了走了後,寧家就將床板給劈了,當柴火燒了。這事兒沈團團自然是記得的,寧南星為此,還訛了她一把。
“嗯,上回也是為了避嫌,才將王嬸放在寧爺爺家的藥房裏。而如今,王嬸的家都沒有了,東西全被燒了,恐怕也沒地方能去了,先住著吧。哥,你說呢?”沈團團還不忘征求沈長致的意思。
沈長致一雙胳膊酸疼地厲害,剛想如以前一樣抬手,就酸疼不已,這才作罷。“總不能剛將人救回來,就眼睜睜地看著又去死一回,那我這一雙胳膊不是白搭了嗎?”
沈忠著急地問道:“胳膊咋啦?受傷了嗎?”
“沒有,估計就是背著王嬸出來的時候,拉傷了。”沈長致搖搖頭,表示並沒有大礙。
沈團團去了客房看了一眼王嬸,仍是睡著,退出了房才拉著沈長致往隔壁的寧家去。
寧爺爺看到沈團團兄妹倆過來,招呼著倆人落座才道:“吸進了不少濃煙,恐怕還要睡一會兒,不過這人是早就喝下了迷藥了,所以才沒有醒過來。”
沈團團驚了一跳,“迷藥?不可能啊,王嬸兒隻是咳得厲害,還說看了大夫,買了好幾副藥的。”
沈三丫正在給王嬸熬藥,也是被嚇了一跳,剛剛她隨口那麼一說,還真猜對了?“總不能王嬸自己喝了迷藥,然後自己將木棚點著了吧?”
沈長致搖頭,“不可能,王嬸還剛買了幾條竹椅子,說是以後我們去都有地方坐,不可能想不開。”沈長致斬釘截鐵地道,沈團團附和地搭腔。
“那就是有人蓄意而為了。”寧老頭兒隻是一個大夫,隻管將檢查的結果說出來,至於其他的就不是他能管的。
好一會兒的寧靜。
沈團團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唉——”
“小小年紀,歎什麼氣!”寧南星想也也沒想地就斥了一句。
沈團團瞪了一眼寧南星,才想起沈長致的胳膊,“寧爺爺,你看看我哥的胳膊,好像是背著王嬸出來的時候拉傷了。”
寧老頭兒給沈長致檢查了一番,從屋子裏摸摸索索地拿出了一小罐藥膏。“好好地給揉揉,過幾日就好了,沒事兒。”
等到王嬸醒來的時候,沈團團也沒有瞞著,將所有的事兒全盤托出,王嬸聽完後,看著屋頂半晌沒有做聲,好半晌,才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嬸兒,你在我家住下吧,你那棚子裏已經啥都沒有了,都被一把火燒完了。”沈家人經過了商議,都同意讓王寡婦在沈家住著。
隻不過,名聲不好聽。
但是沈家又幾時在乎過名聲。
王寡婦搖頭拒絕,“不成,你跟你哥都要說親了,我一個寡婦住在你家算是咋一回事兒。”
正巧沈長致也抬腿進了客房,“正巧,我最近還真沒有成親的打算。您就安心住下,回頭身體好了,跟團團說說話,也有個伴兒。”
王寡婦聞此,也不再說話。王寡婦比誰都清楚,這是她家裏人容不下她了,要不然動靜那麼大,也不至於一個人也沒有站出來,若不是恰巧沈家兄妹也來湊熱鬧看新娘子,王寡婦很清楚,自己這一覺就要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雖然王寡婦也沒覺得醒過來有啥歡喜的,但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嗎?
“嬸兒,謝你們收留了。若是你們不嫌棄,也跟以前那樣子,給我在旁邊搭個棚子就好。”
沈團團搖頭,打趣道:“嬸兒你就歇了這心思吧,如今進了我家的門,就算是想走,我也是不依的!嗯哼!”
“哥,你看著些嬸子,我去端藥來,寧爺爺說,醒了就要喝藥的。”
沈團團走了後,王寡婦麵對著沈長致有些拘束,腦子裏過了一圈才道:“我——等我找人搭好了棚子就會走的。”王寡婦也很清楚,沈長致對她隻是有感激,但是從來都不親近。
沈長致在沈團團剛剛坐過的凳子上,緩緩坐下。“團團的意思,從來都是我們家裏人的意思。嬸子不用有負擔。”
“這不妥。”
沈長致繼續開口說道:“我娘也已經走了很多年,若是嬸子往後跟我爹能走到一塊兒去,我跟團團也不會反對。”
沈長致的突然開口,驚得王寡婦從床上直接坐了起來。“我沒有那個意思,真的!我早就已經絕了這心思了。”
“您不用慌,我沒有旁的意思,隻是讓您安心住著,不要讓團團愧疚。”
說完,沈團團就端著藥進來了,他們的話也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