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櫃手裏還端著茶盞,好似沈家的茶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好茶,舍不得放下。“啊,這麼快就回去了?我這茶還沒有喝夠啊。”
秦掌櫃好似一直都在局外,對於趙掌櫃匆匆告辭有些不解。
趙掌櫃有些惱意,明明倆人一道兒來的,這路上也是說好的,回了沈家的每日的送貨,這會兒他都要告辭了,秦掌櫃卻如定海神針一樣不肯走了。
沈長致自然也看出了倆人的眼色官司,招呼著趙掌櫃留下來用午飯。沈家如同村中的大部分人家一樣,一日倆餐。但是江夏城裏卻是不同,大多都是一日三餐。
“趙掌櫃,要不然留下來用點兒午飯,我妹妹的廚藝可好了!”
秦掌櫃不等趙掌櫃表態,就滿口應下。“早知道賢侄這兒有這麼好的茶水,我一定早早地就蹭過來了。茶水都這麼好了,我一定要留下來嚐嚐午飯。”
趙掌櫃麵色不虞,“賀春樓可是江夏城裏數一數二的酒樓,秦掌櫃就是做了甩手掌櫃,也有人幫忙開著,我那小食肆就是半點兒都離不得人,那我這就先回去了。”
沈長致將趙掌櫃送到了院門口,看著趙掌櫃的馬車消失了才轉身。
“團團,中午的飯菜就交給你了。”沈長致明白,趙掌櫃走了這生意也就黃了。但是秦掌櫃沒有走,這事兒說明還有轉機。
秦掌櫃自進來,隻說了這外頭賣的豆腐幹價格便宜了許多,如此看來,這生意許是還有成的。
“爹,你去隔壁村的獵戶那兒問問可有野味兒,整幾個好菜,我跟秦掌櫃喝幾杯。”
秦掌櫃滿口應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沈長致看了一眼團團,對上團團擔憂的眼神,摸了摸團團的頭頂,“放心,有哥哥在,一切都沒事兒。”
沈團團點點頭,“哥哥,我不擔心。”
沈長致笑了,“去吧,記得做點兒好吃的,咱家可就靠著你的廚藝,挽回一單子的生意了。”
看到沈長致還有心情說笑,沈團團也稍稍放了心。
沈長致回了堂屋,就看到秦掌櫃依舊是不動聲色地抱著茶盞。
“賢侄,你回來啊。趙掌櫃走了啊?”
沈長致點點頭,又給秦掌櫃斟滿了茶水。
哪想得到秦掌櫃擺擺手,放下茶盞,“我這已經喝了一肚子的茶了,喝不下了!長致帶我出去轉轉吧,這些年事情多,我已經很久沒有來鄉下了。”
沈長致還有啥不答應的,與秦掌櫃倆人慢慢地一路踱著出去。
“團團,之前來的是啥人?”
有倆輛馬車來了沈家,這事兒在村子裏早就傳遍了。
寧南星看著沈團團擔憂地站在院子裏,單薄的身影有些寂寥,寧南星到底沒控製自己的腳,抬腿就往沈家的院子裏來。
“是城裏的掌櫃的。”
“就是你們家賣豆腐幹的掌櫃的?”聰慧如寧南星,隻需稍稍地將前後事情聯係一下,又豈會不知道這倆掌櫃的是做啥來的。
沈團團狠狠地搓了一把臉,甕聲甕氣地應了,“嗯。”
沈團團慢慢地蹲下,將頭埋雙腿間,雙手抱著頭。
沈團團突然的一係列的動作,嚇得寧南星都愣了。等反應過來,寧南星趕緊蹲下,摸著沈團團的頭頂, 抓著沈團團的手,“團團,你咋啦,你別嚇我。”
寧南星將手搭在沈團團的手腕上,並沒有生病。隻是情緒有些激動。“團團,有啥事兒跟南星哥說,我在,我一直在!就是缺錢了,南星哥有錢的,你要多少,南星哥就給你多少,一兩百夠不夠,五百兩夠不夠……”
沈團團隻是發泄發泄,十幾年了,她一直都是被沈家人護著,以前有爹娘護著,現在又有哥哥護著,說到底,沈長致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子,就要裝下滿腹的心思與人閑話,想留下這一門營生。
而她呢,每日除了做做飯,睡睡覺,旁的竟然啥都不會!
沈團團頭一回覺得自己有些無能。
“南星哥,你幫我去弄點兒柳葉村買的豆腐幹好嗎?還有幫我打聽打聽城裏的豆腐幹是多少錢的,賣給酒樓又是多少的。”沈團團反手抓著寧南星的手,懇求道。語氣真摯,跟以前與寧南星插科打諢的時候,大不相同。
寧南星怎會不應,“放心,凡事都有我跟你哥哥,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