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陷在那裏麵，連雪離把手拿開都沒有發現，直到被他輕柔的聲音驚醒。
“阿雪，你想起來了麼？阿雪，你忘了承涯好不好？阿雪......”
陸小雪醒來，一眼撞進雪離深邃迷離憂傷的眼中，隻覺得方才的那些仿若是在夢中一般，她一點記憶也沒有，也萬萬想不到那些竟都發生在她的身上過。
“雪離，我，我沒有想起來，對不起。”
雪離輕輕苦笑：“你何必跟我說對不起呢？我知道你想不起來，我隻是想讓你看看曾經而已。”
陸小雪垂眸，眉尖微微蹙著：“雪離，我不想騙你，我也不想騙我自己，我是陸小雪，不是鳳凰女神。今生我始終是凡人，我隻愛承涯一個。雪離，你能明白麼？”
“可他是我創造出來的！你為什麼愛他不愛我？你本來就該愛我的！”雪離幾近癡狂，根本不能接受陸小雪的話。
她一歎：“雪離，這不是誰創造誰的問題，也不是先來後到的問題。愛你的人是鳳凰女神，可她的魂魄早已經曆人世輪回，早已忘卻前塵了，你說她是下界曆劫，也許劫數滿了她自會回來，那時你們必定圓滿。可你卻不願意等，你非要創造一個你出來去找尋她，可是找到又能怎樣呢？我還是不記得你，她也沒有回來。——雪離，你若真的愛我，不如放我離去，也許你還能等到你的阿雪回來陪你的那一天，好麼？”
雪離赫然抬眸：“你要我放你走？”
陸小雪點頭：“是。”
雪離忽而大笑，隻是這笑裏帶了許多蒼涼，聽著也讓人難受：“阿雪，你難道還沒有弄清楚麼？你根本就不可能再回去了！就算我想送你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陸小雪不懂：“為什麼？”她撞車了而已，不是玉石帶著她來的麼？再讓玉石把她帶回去就行了呀！
“阿雪，你是發生了車禍，你在送去醫院之前你的魂魄就離體了，所以玉石才能帶著你回來，我是在外麵發現你的。其實，我也不想剝奪你凡界的人生，所以曾在放承涯下界之前給玉石下了一道咒，隻有你的魂魄真正離體了，玉石才會把你帶回來。也就是你正常死亡之後，玉石會帶你回來並且幫助恢複記憶，可如今因為你是意外而造成的魂魄離體，所以玉石沒辦法恢複你的記憶，隻能帶你回到鳳凰山。阿雪，不是我不肯送你回去，是我已經無能為力了。而且，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現在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下麵早就變了，而你的軀體又豈會一直保留著呢？”
“阿雪，你忘了承涯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就算你不能馬上忘了他，那我求你，雪離求你，不要再說離開我的話了，我——我實在難過，我覺得我的心都碎了......”
陸小雪隻是怔怔的，她和承涯竟是這般結局嗎？腦子裏像放電影似的，一幕一幕的全都閃現出來，那些笑鬧，那些纏綿，清晰的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如今她跟承涯，竟是生死相隔了！她在天上，而他，還不知道怎麼樣了......
一念及此，忽而想起前事，忙問雪離：“你還沒有告訴我，承涯怎麼樣了？莫顏呢？宋婷呢？還有丁珝哥哥呢？”還有幾個問不出口的名字沒有說出來，她現在才發現，那裏有太多的人放不下，有太多的事情牽絆著她了。
雪離隻是沉默不語，陸小雪心中焦灼，又問了一遍。
雪離蹙眉，忽而轉身背對著她，低低的聲音傳來：“阿雪，我從來不覺得我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我唯一對不起你的，大概就是太愛你了，可是，不管你怨我也好，你恨我也好，我還是愛你，就像當初你說的一樣，這裏永遠都隻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相伴，怨恨愛情都會過去，相守終歸還是相守，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