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救贖(2 / 3)

“哈哈哈,早就說過了,你是我等了四百餘年的人!”

林賽從懷中掏出暗黑雙龍牌:“沒用的話就不用多說了,這東西怎麼用?”

“用左手握住,割開動脈以後,讓鮮血從雙龍牌上流過,再滴到魔法陣裏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

法諾爾連連搖頭:“小子,這暗黑雙龍牌在你父母手裏,可真是明珠暗投了。你可知道它的來曆?”

從海德堡那裏得到這牌子之後,隻覺得這東西材料古怪了點,雕工也頗有大師風範,想來也不是凡物,加之昨晚又聽法諾爾說這方牌曾於異教神靈手下救過他一命,更是斷定了林賽的猜想,隻是琢磨了很久,卻始終找不出什麼門道來。隻聽法諾爾繼續道:

“納羅斯在衛國戰爭之前,曾是神殿的一名榮譽騎士,在執行一次清剿任務時,殺死了一名極為強大的異端法師,這暗黑雙龍牌就是那法師的遺物之一。按規定,這方牌應該上繳神殿,隻是納羅斯對這方牌十分歡喜,便私藏了下來。後來在四方征戰之中,納羅斯發現這塊方牌竟然還能在主人深陷危機之時以鮮血為引釋放一道絕對壁障,隔絕所有的魔法和物理攻擊。當年薩摩大神殿一戰,我就是為這絕對壁障所救的。隻是克勞德家族曆經四百年傳承,早已式微,到得你父母之手,不僅失傳了這雙龍牌的使用方法,還因為刻上了你的名字而將這神器毀於一旦。小子,你說可惜不可惜?”

“命中如此,再可惜也無法挽回了。隻是不知如此一來,對啟動這湮滅法陣會不會有什麼影響?”林賽一臉苦笑,好像從記事時候起,自己就沒走過什麼大運,人倒黴多了,也就慢慢習慣了,有些事情也就漸漸看淡了。

法諾爾點點頭,微笑道:“難得你如此豁達,絕對壁障雖然沒有了,這方牌卻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這方牌本身材料特殊,據說是月隕石所製,對血液極為敏感,能夠在血液中附加一定的神聖魔力。雖然除了啟動這個湮滅法陣,暫時看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用處,但你身懷煉金術,精通魔法陣知識,將來總會找到使用辦法的。”

“哈哈,那也得我有命活下來才行。開始吧!”林賽從背包中翻出那個亞麻布包,抽出一把小號的,念動咒語,火焰在刀尖一閃即逝,算是消了個毒。

法諾爾飄至法陣中央,那桌椅在無形之手的作用下飛至門口後緩緩被放了下來。

“開始嗎?”林賽左手握了暗黑雙龍牌,手術刀在左手手腕比劃了幾下。

法諾爾點點頭,周身金色光焰流轉,開始念動咒語。那頌咒聲高亢激昂,在闊大的空間中回蕩共鳴,一時間圖書館中神聖魔力暴漲,竟似在隱隱雖頌咒聲震動。

手術刀在動脈輕輕一挑,鮮血汩汩而出,流經暗黑雙龍牌之後,那鮮紅色的血液中竟有了一絲飽含神聖氣息的金色,那金色歡叫著,跳躍著,在法諾爾的引導下,朝魔法陣中衝去,將一個個符號點亮。

隨著或激越或低沉的咒語漸漸頌出,法諾爾渾身的金色光芒越來越亮,到最後竟不可直視。

林賽大腦一陣眩暈,顯然是血液流失過多引發的缺氧症狀,一個祈禱咒語念出之後,又給自己加了一個高階治愈術。體內生命力在這兩個神聖法術的刺激之下,漸漸活躍起來,隻是比起那血液流失速度,卻慢了太多太多。

法諾爾渾身金光忽而收斂,最後隻餘薄薄的一層,但是這一層有若實質。林賽隻見那薄薄的一層金光之中,隱隱無數張扭曲的麵孔嘶吼不已,那吼叫無聲無息,卻直接衝擊著林賽的靈魂。恍惚間,林賽隻覺自己有如一葉孤舟,在風暴肆虐的血紅色海麵隨波濤翻滾。而那血紅色的海麵之下,隱隱一座人頭山丘。山丘之上,兩個淡淡的身影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廝殺著。那錘劍相交的聲音混雜在痛苦的嘶吼之中,宛如催魂喪鍾,每一次衝擊都讓林賽胸口鬱悶難當。

忽然,一道乳白色的聖光柱自空垂落,籠罩住人頭丘之上,那持劍的,身形一滯;而那持錘的,渾若天神下凡。人頭丘在聖光之下瞬間崩塌,怨靈緩緩脫離人頭丘,在二人身周彙攏,帶著灰色的尾炎盤旋,彙集成巨大的龍卷,似要將聖光柱吞沒。

那聖光柱漸漸暗淡,眼看即將熄滅,卻又猛然光亮大熾,到得最亮之時,自那光柱之中,猛然爆發出一圈圈乳白色的衝擊波。怨靈們哭嚎著,四散逃逸,卻始終不及那似慢實快、迅疾無倫的衝擊波,在那乳白色的波紋中,一一消散,化作漫天星屑。

忽而沉重的鍾聲自天際敲響,轟鳴聲中,萬物震顫,風浪漸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