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風景並不算太美,但卻開滿了一路的梔子花,白皙嬌嫩的花,一簇一簇的開著,煞是美麗,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似是看出了符雪昕的疑惑,封天祁解釋道:“據說,符蘇烈的夫人淩筱兒很喜歡梔子花,所以符蘇烈就把上山的路撒滿了梔子花花種。”
符雪昕點了點頭“原來,我的父親叫符蘇烈,母親叫淩筱兒啊。”符雪昕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山裏寂靜,封天祁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懊惱,自己怎麼會那麼粗心,竟然忘記了告訴昕兒自己家人的名字,他對著符雪昕說:“你還有一個哥哥,他叫符雪毅。”
符雪昕低著頭,沒有看封天祁,好似沒有聽到這句話似的,心中卻暗暗記了下來。接下來,兩人一路沉默。
“到了。”封天祁停下腳步,凝視著右邊,神色莫名,符雪昕抬頭,循著他的目光向右看,卻看到已經蒙上了一層灰的匾額,“烈絕山莊”四個金色的大字失去了原有的光澤。符雪昕覺得自己心裏咯噔一下,他們是出事了還是走了…
“對不起,我並不知道會是這樣,但是你放心,他們一定沒事,如果有事,就衝烈絕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會是轟動一時的大事,可這十五年裏,我並未聽到他們出事的消息。你放心,我會幫你找到他們的。”封天祁看著沉默不語的符雪昕急忙安撫。
“我沒事,你也不用去找,師兄,這是我的事情,命裏有時終須有,如果我們有緣,一定會見到的,我有預感,那天不會太遠,我有預感。”符雪昕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就成了隻有她一人能聽到的音量,似是在說服她自己。
封天祁聽到符雪昕疏遠的話,心裏有些無奈,又有些苦澀,昕兒終究沒真正的接納我。封天祁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你不進去看看麼?”
符雪昕聽到這話,轉身離去的身形一頓,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說:“不了,沒興趣。”
兩人一並下了山。其實,倘若符雪昕進去看看的話,她會看到,正躺在主房床上休息的符雪毅,可偏偏她沒有。這是他們兄妹二人的第一次錯過。
符雪昕和封天祁兩人騎馬走在官道上,由於紫鸞峰附近少有人居住,所以道上除了他們二人再無他人。
“昕兒,還有兩周就是雀暝皇帝60大壽的日子了,我們得盡快趕去皇城。再拖下去,我們會遲的。”封天祁突然開口,打破了寂靜的局麵。
“據我所知玄冥老人是江湖中人,他為什麼要給雀暝皇帝送壽禮?”符雪昕蹙眉,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昕兒,你應該改口稱師父了。師父他老人家,可不光光是一個世外高人那麼簡單,他還肩負著維持五國之間的和平,他與各國皇帝交好,但卻不和任何一國國君過於親密,和每個國君之間的關係的維持在一個水平上,加上師父在江湖上是一呼百應的人物,若是有哪國心懷鬼胎,想要挑起戰爭,就得先考慮師父這一層關係,因為他們猜不到師父的心思,所以也不敢妄動幹戈。”封天祁耐心的給符雪昕解釋。
符雪昕點了點頭,表示了解。“嗬嗬,公子,來,這杯酒,魅香敬你。”一聲聲的媚笑,嬌語,從前方傳來,在寂靜無人的官道上很是清晰。
“好啊,美人敬酒,我怎麼會忍心拒絕呢。”一聲低沉,具有磁性,又帶著幾分勾引的男聲從那馬車中傳來。
“嗬嗬”
符雪昕皺眉,她問到了一股很濃鬱的香粉味,讓她無法忍受,她雙腿一夾馬身,飛快的向前奔去,封天祁也加快速度跟上,在經過馬車時,因快速奔跑而帶起來的風,刮開了馬車邊上的簾子,露出了一張妖嬈若妖的臉,白皙的臉上,一雙桃花眼微眯,隻留出一個縫看到他眼中棕色的瞳仁,長長的發絲如潑墨般撒在他大紅的袍子上,黑是純黑,黑得發亮,紅是豔紅,紅得耀眼,極致的色差絢爛了符雪昕的眼,當然也隻是一瞬。兩人就這麼錯了開來。
北冥絕眼睛眯得更深了,如果他沒敲錯,剛才那女人眼裏應該是不屑吧。不錯啊,居然沒有被自己的外表給迷得神魂顛倒,但是她剛才好像還是有一點點失神的吧。嗬嗬,不錯,真心不錯,居然敢對他不屑。北冥絕摩挲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酒杯應聲而碎,紅色的酒汁流滿了北冥絕骨骼分明且修長的手。
魅香很有眼色的縮在一邊默不作聲。北冥絕瞟了她一眼,紅唇輕啟:“美人過來,擦幹淨。”
魅香看了眼麵前,正要張嘴去舔,卻看到北冥絕眼中的寒光,立刻明白不是讓自己用嘴,於是乖乖的拿出手巾擦了起來。北冥絕滿意的笑了。
“主子,到了。”馬車又行駛了一段時間,停了下來。駕駛馬車的夋青,跳下馬車,恭敬地說。
“去,上去叫毅下來,這小子準時又在睡覺。”北冥絕隔著簾子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