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便是痛(1 / 1)

這是我的故事,也是他們的故事。

我叫李冷沁,出生在還沒進行工業化的落後縣城。聽我老媽說,我出生那年,90年代,計劃生育生育正是抓得很緊的時候,很多大肚媽媽都被引產,爸爸被做絕育手術,剛生下的小孩也都被掐死。而我,在還沒滿7個月的時候,被形勢所迫,就來到了這個世界。老媽怕被抓到,急急忙忙就去姥姥家躲避,而我的肚臍一直在流血,我想,那時候我是不是看了這個世界一眼,就要走了。不過,最終我活了下來,掙紮著,痛苦著繼續著上天憐惜著,我的生命。

老媽是農村來的婦女,父親是縣城裏的小痞子。打架,嫖女人已經臭名昭著。奶奶隻好托人從遠隔30裏地的鄉村來相親。據老媽說起,剛見我父親時,低頭不語,很是安靜,老媽可能也是一見鍾情吧。人生的緣分就是這樣,你很難知道,和你走完一生的人究竟什麼樣子,當你明白弄清,心死如灰,卻發現,隻能沉默接受,半點難改這注定了的命運。

父親也許是好的,畢竟我曾經是這樣認為的。雖然他打過我,雖然他每天也不會和我講話,但他歡樂地送我去上學,坐在摩托車後,感受風呼呼地從身旁吹過,這一刻,感覺如此輕盈。我喜歡匆匆掠過的感覺,喜歡看人群來來往往從身邊擦過,好似我隻是看客,他們才是人生的主角。

我喜歡學習,不是天生的喜歡,隻是喜歡取得好成績後,母親驕傲的表情。我想看到她笑,生活對她來說已沒什麼指望,我想成為她的希望。可是,歲月好慢,我想張開翅膀帶著母親一起去向美麗的地方,怎奈周圍太過嘈雜,紛亂依舊籠罩著我。

也許是家庭使然,習慣了沉默不語,習慣了安靜屏蔽一切嘈雜。我不敢接觸更多的人,害怕我醜陋的背後會激起他們的同情。我是一隻受了傷的刺蝟,拚命地豎起我的保護殼,自己蜷縮。同學說我人如其名。冰山公主。知道這個外號後,我笑了,公主,那離我是有多遠?但生活無論怎樣混亂,我隻想體麵地走過一世。

話雖不多,和同學也沒過多交流。我隻是在過著我的生活。老師畢竟比較喜歡好學生,雖我不多言,麵部五官也隻是眼睛瞳孔會放大而已,但老師依然給我了個職務,課代表。本想推辭,但懶得向老師解釋,我也默默接受了。我想,課代表無非是幫老師跑跑腿,收收作業的活而已。

班裏男生總是比較喜歡和女同學打鬧,但惟獨對我,隻是默默放過。我不會尖叫,更不會追著男生滿教室跑,就連看一眼,總覺得看一眼,也是多餘。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精神潔癖,我討厭流連在花叢中的男人。既然你難為我駐足,我也不需要向你諂媚。冷漠,是我自己一貫的保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