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醒來,天色已經微微亮了。秋天看了一下時間,快六點鍾了。站在陽台,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深灰色的穹廬下,是影影綽綽的高矮不一的樓房,腳下是車流如潮的大街,來去匆匆的行人。
聽說,城市越大,生活壓力越大,由此便可見一斑。
十年前,秋天差點就成為他們中的一員。他有點慶幸,自己當時的明智的選擇。當然,那也不是他的選擇,而是他父母的選擇。現在想來,父母給他的選擇是對的。否則,現在的他也會跟林雪峰一樣未老先衰了。
他很喜歡現在生活的那座城市,不僅有童年的記憶,還有不緊不慢的舒適愜意的生活。要讓他重新作出選擇,即使沒有父母的威脅,他也會選擇他土生土長的那座城市。
他很喜歡過一種簡單的生活,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隻有一個深愛的人兒,這就很好。
原本他有一個深愛的人兒,可是某一天,他卻把到手的幸福給弄丟了。
想到陽小陽,秋天的心緒便亂成一團麻,怎麼理都理不清楚。也許陽小陽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可是他就是對她情有獨鍾,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潘美蓮不能,李靜也不能,至於那個許若雲……
該死,此刻為什麼會想到她呢?他跟她除了萍水相逢,似乎什麼關係都沒有,那就更不可能了。
從臥室裏出來的許若雲走到會客廳,見沙發上沒了秋天的影子,嚇得臉色蒼白,以為他不辭而別了,後來見到沙發傍邊的行李箱,臉上才恢複正常的神色,好像還多了抹紅色。
先在主臥裏找了,沒有,又去廚房找了,還是沒有,回到會客廳,才發現陽台上有一個影子。
怕打擾他,許若雲躡手躡腳走近陽台。先是在陽台的門口停留了一會,靜靜地打量著他。
多麼高大挺拔的身材,完美得不可挑剔。若是每天起床就會見到這樣完美的男人,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見到晨曦中的高大挺拔的影子,許若雲心跳遽然加速,撲通撲通,狂跳不止。
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腿就朝他走了過去,那胳膊就向他伸了出去,從後麵抱住了他,把臉緊緊地貼在他寬厚的背脊上,喃喃地說:“QQ,我喜歡你。”
突然被她抱住,秋天的身子不由得囉嗦了下,想推開她纏著他身子的胳膊。越推,她似乎把他纏得更緊了。
秋天的臉刷地一下紅了,回頭問:“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我知道。”許若雲眼裏彌漫著水汪汪的光澤,臉也紅了。怕他看到,把臉緊緊地貼在他後背,可是她臉上的高溫出賣了她。隔著兩層衣服,秋天也感覺到她臉上不尋常的溫度。
“你知道?那你說說看,愛是什麼?”秋天饒有興致地問。
許若雲不假思索地說:“愛是黑夜的星光,是酷暑的清泉,是天上的彩虹,是寒冬的火苗。”
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見過,好像在網上吧。
秋天笑著說:“小姑涼記憶不錯。”
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許若雲有些難為情,愣了愣,說:“是別人說的,別人說得好,我借用一下總可以吧?”
“可以可以。”秋天奉承的說,但是臉上有掩飾不住的鄙視。
許若雲不服氣地問:“那你說說看愛是什麼。”
秋天見她的身子離開了一些,可是她的胳膊依然緊緊地纏著他的腰,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尷尬。他說:“你這樣抱著我,怪難為情的,你能不能鬆開手?鬆開手,我再告訴你。”
擁著他,許若雲也覺得有些難為情,難為情的同時卻又不舍得放手。她怕一鬆手,他就不見了。
許若雲像一個小女孩,天真的望著他說:“我可以鬆開手,但你給我保證,你不許逃。”
我要逃,你能栓得住我嗎?秋天既好笑又好氣的想,不過他還是被她的率真感動了,回頭認真地說:“你放心,我不會逃的。”
見她依然不相信他,秋天輕輕揉了揉她的肩膀,笑著說:“要逃,我昨天晚上就逃了,何必等到現在?”
許若雲衝他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他說得沒錯。
他沒有離開,引申一下,他是不是對她也有好感了。
她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不喜歡的人她連理都不理他。周少雄是她的未婚夫吧,在昨天晚上的宴會上她就對他視而不見,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
所以,她花癡地認為,他對她也許不止有好感,可能還喜歡她。按照他大叔般的年齡,應該看得出來她喜歡他。既然看出她喜歡他了,還不直接婉拒她,不是喜歡她,又是什麼?
在小姑涼的心裏確定了他也喜歡她的,他之所以沒有直接表現出來,是有很多原因的,其中最重要一條就是怕別人罵他是陳世美。
許氏集團的人隻知道他是潘美蓮的現任老公,並不知道他跟潘美蓮登記的真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