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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喆被反將一軍,半晌沒話,心道:該死的,那哥特風該不是自己沒聽過的什麼西域音樂吧,頓時來了興趣,越這麼想心裏越癢癢。 Ww W COM
見對手有所動搖,克裏斯立刻道:“我可以答應先生之前開出的條件,但是必須要把諸多事宜一項項談清楚,成文立據,白紙黑字!你看如何?”
宗喆驚愕了一會兒,他開始重新審視兩位客人,目光更不離開這個叫歐陽峰的。他自覺最善察言觀色、分辨人們所戴麵具之下的真麵目。卻一時斷不清眼前的人,從他跟自己討價還價時那咄咄逼人的姿態看,倒像是一個重利的商人,但除此之外似乎還有別的。
既然一時看不清,不如就像晴兒所那般,先把他弄進戲班再慢慢摸底,順便看看他和高公子扯在一起,到底是要做些什麼。
這算不算未經慕容覿允許,自作主張?一瞬間這樣的想法在宗喆腦海中閃過,不過總歸是一場演出,他就先斬後奏了吧。
想罷,宗喆露出認輸的表情,道:“晴兒,去把為父的印章取來!”
接下來雙方討論了些細節,達成協議,簽字畫押。
琴師宗郞正式成為了一名短期合同工!
宗喆癡迷音樂,念念不忘剛才聽到的那個什麼“哥特風”,此時早已按捺不住,叫克裏斯快快給他講解講解。
克裏斯卻沒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先生可知最近街頭巷尾,大家談論的貓鬼?”
宗喆點點頭,詫異地問:“這與貓鬼有甚關係?”
克裏斯笑笑道:“我所的哥特音樂,實際上是這樣……”
他們這麼一談,就停不下來了。
幾日後,繡樓門外貼出了一幅詭異的畫卷。
京城百姓從未見過這樣的畫,水墨不算水墨、白描不算白描,任何人都難以用言語再向第二個人轉述自己所見到的。
那是以黑色潑墨為基調的畫卷,濃黑的墨色在宣紙上隨意散,初見像極了攀枝錯節的枯樹幹,枝杈的頂端是一隻隻張牙舞爪的怪手;又像極了一片濃密的霧靄,霧氣騰繞、遮蔽日。在墨色與白紙間形成了奇特的影像,畫麵正中像是一位妙齡少女的剪影,但她卻搖擺著一條黑色的尾巴。而畫麵的其他部分,人們所見眾紛紜,有的人自己看見了骷髏頭,有人是墓碑,還有人是滿月;有人是花束、還有人看見了烏鴉。
畫卷左側有這麼幾個大字“貓鬼女妖”,四個字周圍點綴著繁複、華麗的圖案,圖案中隱藏著更多的文字,透露出更多的信息。在巨幅畫卷的左下角,掩映在黑色紋飾間的,是在這汴梁城中如雷貫耳的兩個名字——琴藝無雙的霜竹班琴師宗郞和名冠京城的畫師吳道仁!這巨幅畫卷顯然出自吳道仁之手!
誰有這麼大的麵子,居然能將這兩位同時請動?而貓鬼女妖又是誰?
繡樓宣稱“貓鬼女妖”是一位名叫“蒔蘿”的絕色女子,並不是大家所傳的花魁“裴玉娘”。蒔蘿將要在月圓之夜上演一出好戲。
哪!這戲是宗郞排的,這畫是吳大家畫的,便是這兩個名字,就足夠讓人震撼了!
一時間觀者如堵,畫卷前總是裏三層外三層的擠著數百人,看了畫卷的人擠出人群,四處宣揚,又有更多的人跑來看,一連幾,從早到晚,把個繡樓的大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家都是議論紛紛。有人就納悶:“難道貓鬼不是裴玉娘,而是這個叫蒔蘿的?”
“誰知道啊……”
“繡樓這麼招搖,就不怕官府抓她們?”
突然,有人大叫一聲:“這女人就是吸血的妖精,咱們報官去!”
話音未落,一個人從人群當中擠了出來。有人認得,這位仁兄名叫劉二,是個破落子弟。這劉二原來家道殷實,偏他好吃懶做,又好賭博,把好好一個家給敗了,落魄到在街上要飯度日。他原是富家子弟,畢竟有些眼光,見是吳道仁畫的,便想搶了那畫,單這畫卷本身就值不少銀兩。有人喊道:“劉二,你把褲子當了,倒可進去給姐提提鞋啊……”人群頓時出一陣哄笑。劉二不顧眾人嘲笑,衝到近前,伸出雙手便去扯那牆上的畫卷。